给摸走了――

他被那铡刀劈开，伤却没有血，反而掉了一支信号箭，尖声嘶吼着冲上天际，炸得山河耸动。

耗给了他一个圆的屁/。

那件事是有心人刻意翻来的，顾昀心里有数，五年前他暗中调查的时候，曾经动手抹去了一些致命的证据，但没有动吴鹤，一来那只是一条苟延残的老狗，二来……恐怕他也不是没有私心的，实在不甘心将那一刻骨铭心的真相就这么消弭的一不剩。

顾昀深一气，将这一杂念也地摒除净，丝毫不讲究地伸手拽过草垛上发霉的破毯，往上一搭，闭目养神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西域玄铁营遇袭之事震惊朝野。

顾昀不知此事后续会如何，也不知初茅庐的长庚能不能真的稳住四方军心，但是他在天牢里，愁也没用，只好先放宽心，养蓄锐。

紧急战报在一天之后才送抵了京城，送信的玄鹰只剩了一条，撑着气，抵达人心惶惶的北大营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落地就死了。

没人能吵得到天牢里的半聋，顾昀很快就睡着了，他在阴冷的霉味中了一个梦。

他将那铁片在石上磨薄，先是撬开了手脚上的镣铐，伸了一个漫长的懒腰，然后又划破了一段床单编了绳，逮了一只小耗养在旁边，每顿饭省两给它吃，没事跟耗玩。

后来耗发现此人手欠得讨厌，嫌他烦，又躲不开，于是脆装死，不肯搭理他了。

顾昀漫无边际地想起长庚，还是忍不住叹了气，将指尖的铁片转成了风车，对耗慨：“他还不如每天嫌我给他捣乱呢。”

养好了神，才好面对前途艰险。

就像元和先帝一样，倘若他老人家不是那样的犹豫迟疑，世上应该已经没有顾昀了，想必也有另一种太平。

顾昀承认这是他事不当，倘若当年有他现在一半的冷静与圆就会明白，要么他应该将那些东西收集起来，等时机成熟了一举推来，脆反了。要么他就该狠心来，将所有过往毁个净净，把过去埋葬在过去，永远不让它们重见天日。

他和他的玄铁营之间仿佛有一种奇异的应，这天夜里，西域古丝路驻军地，第一支不祥的信号箭在夜空中炸了个姹紫嫣红。

猫嫌狗不待见的小侯爷只好无所事事地靠墙打坐去了，觉这耗的态度和长庚小时候差不多。

顾昀蓦地闷哼一声惊醒，的旧伤莫名其妙地疼了起来，梦里信号箭那穿透力极的尖鸣声在他耳边逡巡不去，汇成了一别一格的耳鸣。

顾昀梦见自己仰面躺在了一巨大的铡刀，重逾千斤的刀刃压在他的上，一一地挫着肉压骨里，将他活生生地一刀两断，他与自己的四肢都断了联系，只有一线的伤，疼得他抓心挠肝，耳畔是乱七八糟的哭声、炮声、边城如哭的嚎叫声与气如游丝的胡笳断续跑调声……

京城事变消息传，何荣辉带人围困西北都护所

千错万错，他不该在应当果断的时候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