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毫无焦距的目光终于缓缓聚拢了一，他喃喃地问：“没烧焦的尸上有狼刺青吗？”

可他实在太小了，两只手也举不起哪怕最轻的刀。

顾昀近乎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去，琉璃镜方才掉在地上摔碎了，他睛又看不清，险些一脚踩温泉池里，长庚难得不稳重地一跃而起，不由分说地从后抱住顾昀，一路护着他往庭院中走去。

他说着，觉上的药效正在消退，撑着长庚的手站起来。

他也曾经在半昏迷中听见过这么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公主带人赶到，那些人从轻甲中自爆了。

长庚惊觉他的手凉得像死人一样，然而顾昀一即放，好像突然不想和别人接了一样。

那年关外的天刮着充满杀意的风，满目玄铁之地是苍茫萧条的草原，大批的秃鹰徘徊不去，行草中，隔着几步就能踢到一块带着野兽齿印的白骨。

不过疼痛很快就麻木了，渐渐的，他觉四肢都与自己一刀两断，周遭声全都黯了去，他一将要消散的意识同快要破膛的心囚困在一起，不上气来……

还没有桌的小顾昀正因为一小错被老侯爷罚，早饭也不许吃，在营中扎步，每个经过的将士看见他都会忍不住笑，笑得那从小就自尊心过剩的孩泪一直在眶里转，死撑着不肯掉来。

那时战事已经平息，十八落贡的紫金已经了国库，神女也封了贵妃，一切原本那么平静――

顾昀神淡了来，语气微微加重了些：“我说给我拿药来。”

顾昀整个神思都不在家，竟也没有推开他。

长庚：“什么？”

长庚扶他了屋，扯过一张薄毯盖在他上，正想再探他的脉搏，顾昀却忽然：“给我拿药来。”

“等火灭了去查一查，”顾昀面无表地说，“还有药的人……”

统领先是一愣，随后蓦地抬起――顾府的家将对当年那件事比彼时尚且年幼的顾昀印象更深刻：“侯爷是说……”

那天闯来的也是一群着轻甲的死士，他们行动如风，似的到近前，一个方才笑话过他的将士挣扎起来，像只垂死的鸟，将顾昀死死地护在，他睁睁地看见那些人像待宰的猪狗一样血肉横飞地一个一个摔在营中，后背不知被什么东西伤了，钻心的疼。

长庚眉一皱：“不行，你上还有……”

狰狞地竖在了他面前。

一不动声的煞气了来，千万铁甲凝聚的暴卷了顾昀一双瞎里，一时间，那俊秀的男人好像一尊苏醒的凶神，然而只有一瞬。

可是突然，一个巡防的将士毫无预兆地倒在了小顾昀边，上还穿着重甲，没有一伤痕。接着，他院里的侍卫一个接一个地倒，而外面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小顾昀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几乎吓傻了，本能地想去找武。

不过顾昀很快回过神来，神缓和了

长庚一愣，直觉顾昀是动了真火。

长庚一把住他的肩：“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