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那时候白天神就不好，晚上更看不清东西，只能琉璃镜，一宿熬完，睛熬得通红，第二天着一双兔，还非要在他们面前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这话一，他已经先后悔了。

顾昀一回，看不清来人是谁，只好摸到琉璃镜架在鼻梁上。

祝小脚规矩地答：“听说是去北边的温泉山庄里休养去了。”

长庚：“……”

等长庚好不容易匀一时间，到北郊的温泉别院来告诉顾昀这些后续的时候，就看见姓顾的裹着一浴袍，脚泡在温泉里，手不离杯，旁边还有两个漂亮女侍者正给他肩捶背，快活得快成仙了。

李丰哭笑不得：“他还真玩去了？算了……江南茶刚送上来，你让人给他捎去尝个鲜，回让他给朕北边的行题个匾。”

李丰说着说着就念起了旧来，有怀念地喃喃：“你说皇叔小时候那么向，一也不和人亲近，跟现在可真是天渊之别――哎，对了，他人呢？”

不知怎么的，长庚就想起此人和沈易两人装成落魄隐士住在雁回小镇的时候，此人不听的话一概听不见的事。

长庚以为顾昀让他带药是有什么要紧事，闹了半天居然是嫌耳朵聋着喝花酒不过瘾，当笑肉不笑：“是药三分毒，义父既然没有要紧事，药还是少喝为妙。”

“嗯？”顾昀却仿佛没听清，一脸疑惑地问，“什么？”

隆安皇帝正在念旧，将此事拿起轻轻放了，只派了人斥责何荣辉目无国法，罚了俸禄了事，令玄铁营严加防备边境变故。

他彻底不想跟顾昀讲理了，正襟危坐在温泉边，也不抬地打手势：“西北线报皇上收到了，一切平安，你放心吧。”

祝小脚利索地应了，没再多提――他觉这火候已经到了。

长庚：“……”

顾聋驴唇不对嘴地接：“嗯嗯，好，带来了就好，这边很好，你多泡一会，好好松快松快。”

长庚：“……恐怕不是躺酥的吧？”

当天午，西北都护所便传来了八百里加急，说边关外族异动，玄铁营拒不听击鼓令，悍然扣留孟都护云云。

只听这大梁第一蒜的安定侯兴致地问：“对了，给我带药了吗？晚上我带你去后面的雪梅斋，那边新来了几个唱曲的，据说都是竞争年底起鸢楼首曲的，咱们先提前去鉴别鉴别。”

打字帖拿给朕……”

顾昀缓缓地：“嗯

顾昀见那女侍脸红得可，差想抬手摸一，手刚抬起一半，便见那两个姑娘匆忙像什么人行了一礼，而后自动退。

顾昀说去“休养”，居然真就很认真地去休养了！

本来就是个装蒜的行家，这一旦聋起来，更是如虎添翼了。

见了长庚，这老不正经的居然一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还非常乐地叫他过去，懒洋洋地爬了起来：“好长时间没这么歇过，骨都躺酥了。”

那半聋听不见有人来，偏不知对旁边的小姑娘说了个什么，那女侍不吭声，只是笑，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