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望著叶定，良久，低去，讪笑起来，说：“我没有事，你别担心。”

叶定拍拍他的肩。

雨渐大，哗然有声。

启申笑笑，既没摇，也没，只是接著说去：“我长大後，念了大学。本想毕业之後赚很多很多钱，让她安享晚年，让她也可以穿著名牌，上洒著好品质的香，然後去向牌友炫耀，让她说，瞧，我有个多麽孝顺多麽有息的好儿。只是……只是上天似乎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可惜他始终只是个凡人。

“恨她吗？”叶定问。

说到这里，他拿了香烟，在细细雨雾中燃了它，湿漉漉的发贴在脸颊，镜因为早就糊了而被摘掉，了他清瘦的脸庞。叶定这才发觉，他的脸和照片上的女是如此相似，即便整了容。

叶定有些尴尬地把脸别过去，没有说话。

有那麽一瞬间，他都有冲动拉著他，离开这里，或者希望自己能够变成上帝，救赎这个人。

控，拿起板凳或者藤条狠狠的我。”

神经质。

“？也许吧。毕竟是生我养我的母亲。”启申看著墓碑上的女人的照片，底不经意间泻一抹痛楚。

这种负罪令他痛苦，而且可能会痛苦一辈。就算他以後过的再完满，也无法抹消这抹苦楚。

“你她吗？”

成年後的叶定时常会想起年幼时母亲看自己的目光，那是令人心悸的恨意，即便隔了这麽多年，他仍然觉得无措与惶恐，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他救赎不了任何人。

都说这世界上最伟大的是母，可是人与人之间也是差别的。有的母亲并不想生他们，只是迫於各种无奈，无奈的生了他们。这从一开始就是一种错误。她对迫於无奈的产没有，没有任何。只有绵绵不绝的恨意。

“大学刚毕业，我还没来得及找著工作，她就了车祸死掉了。我连她最後一面都没见到。”启申夹著香烟的手指微微在颤抖，神却是索然，“她被卡车撞倒了，卡车司机怕她没死，以後一辈都黏著他，便又把车倒回来在她上来回碾了好几次。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滩肉泥。”他顿了顿，似乎有些说不去了。

香烟被雨淋湿，启申再次从烟盒里一香烟，侧过脸，拿打火机燃它。火光照耀他低垂的眉睫，细长的单睛。这一瞬，竟让叶定觉得如此伤。

“我将献给你的人。”

这时，雨突然停了来。乌云渐渐散开，

第二香烟结束时，启申跪来，朝坟墓磕了三个响，说：“妈，我要走了，以後可能再也不回来了。你不用想念我，我已有了崭新的人生。”他抬，看向叶定，微微笑，“您看见他了吗？他是我最的人，也是我将……”

启申伸手，轻轻抚摸著墓碑上的墓志铭，轻声：“我母亲她一辈都没过过好日，从小没读过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她一个人将我辛苦拉扯大，因为贫穷的折磨，她时常暴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