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他还是不忍亲自动手。

祁见钰知，这是他此生最接近皇位的机会，只要轻轻一挥手，一切便唾手可得。

后霍地传来重重的一声叩首！

祁见铖意外地睁大，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他面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殿，听到他的厉声质问时，李原羞愧不能言，颓然跪。

“你还记得当年教我习武，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祁见钰大步走向他，怒声质问，“大丈夫生于世，当报效国家战死沙场，何惧革裹尸！”

祁见钰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对上祁见铖愕然的

祁见铖绝望又不甘地死死盯着他，等待着他手，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一即发――

那瞪着，嘴巴微张的样竟然有几分可？

他看着他在这个世上仅存的唯一血亲，忽而一挥手，疲惫而厌倦地，“你走吧。”

只要杀了他，便死无对证，祁见钰完全可以把一切都推给突厥兵。平心而论若换成自己，也不会放过这绝妙的机会。

至于将突厥兵引境会造成什么后果，皇帝遇刺后又会造成什么风波，他被仇恨迷住了双，一心只想杀死他们为太后复仇，迫自己不去深想，告诉自己这些不过是权宜之计……

“婉……婉儿……”

李原无法回答。

良久，祁见钰缓缓放李原的尸，起看向祁见铖。

“这么多年，孤一直没忘。”祁见钰长剑一指车外的突厥骑兵，厉喝，“你为何全忘了！”

原惊讶地看着本不该现在这里的济王殿。

祁见钰抬起，阖上，死死地着剑柄，久久说不一句话来。

祁见钰只来得及接住李原倒的，鬓发在太后死后急剧斑白的李原微微张嘴，被切断的气吐不声音，只能从努力开合的型，依稀看他唤得是太后未阁前的闺名……

血腥之夜后他将错就错假意投敌，打算先联合突厥兵杀死祁见铖，再趁着表功之迹，刺杀斡哥岱……等祁见铖一死，即便一开始有人怀疑又如何，作为唯一的皇储，济王殿的上位顺理成章。

车外解决了突厥兵的黑甲军在车门前重新列队，等候命令。

祁见铖持剑警惕地盯着他，现在还活着的都是济王的黑甲兵，若是祁见钰想篡位，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好的时机了。

但他没有动，祁见钰只是静静地看着祁见铖。

语罢，他满足地轻叹着，气绝亡。

小殿失望的神和话语让李原不觉垂剑尖，呐呐地，“殿……”

祁见钰赤甲金冠持剑长而立，在他后，整齐列队的黑甲兵嘶吼着冲杀敌群，喊杀声震天！

祁见钰顿觉不妙地回，一刻一血泉――

祁见钰看着为他启蒙武艺，从小陪伴他到大的李原，一阵心冷，“你太让我失望了。”

祁见钰深深地看着垂跪在他面前的李原，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到底又松开，最后背过离去，“你……回去后自己去刑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