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三儿大刀金地仰在沙发上，一条敞开搭到茶几上，坐态风不羁神却是的，瞅着他：说啊？

你什么时候动过？

房三儿：“很好啊。”

房三儿突然一笑。那种笑意发自心，又从嘴角勾勒来，带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弧度：“楚晗，我要是动过你屋里哪样东西，你能看得来？”

长安街寸土寸金的地方，公寓只有袖珍的二室一厅，客厅稍微宽敞，卧室与书房就很小了。整装修简洁，除了几幅不同艺术风格的油画和小件摆设，就没有装饰了，一看就是单男人风格。

楚晗心想我一直尾随你，好像没看到你动过任何东西？他扭迅速开始串屋，两只睛快速上左右地毯式搜索他的房间。这种“搜索”对他而言其实很容易，一儿不难。设想，他是一个从十六岁搬这间公寓之后生活中所有家一切家居用品每一样都拥有固定位置严格摆放方式的迫症患者。每一样东西只要稍微移开两寸位置，都会成为房间里一个巨大异，突兀地显现，会让他抓狂。

两人屋以后很自然，楚晗说“随便坐，随便看”，房三儿真就随便坐，每个屋转一圈，随便看。

楚晗轻松：“习惯了，随手一摆就这么整齐了。”

楚晗双手兜，跟在四转悠的房三爷后：“嗯，还成吧？”

房三儿哈哈大笑着往后仰去，笑躺在沙发上，边笑边还用手抹一把脸。

还是楚晗先调开视线，清了清嗓，指着

“你……你把我阳台上那一排盆栽的第一盆、第三盆和第五盆植，悄没声儿地帮我浇了。叶上晃着一两滴，土湿了。我昨晚没浇过，只能是你的。”楚公笑容温柔而明亮。

他找了一圈，三分钟，回来了。

楚晗一肘搭在墙边，也笑着看对方：“找到了。”

“就是摆得忒整齐了。”这人又说。

好像也是很久，很久了，没有对着一个人如此开怀纵，真是得意畅快！房千岁笑完拿开手，鼻还有略微发红的样，脸竟然也有些发红，沉默，望着楚晗的神就慢慢变得深邃。黑瞳仁里仿佛带起一个漩涡，就这样把两人的绪都深深地陷去，对视许久……

比如，挂钟属金，金对应五行数术的西方，宅钟表一律面向白虎位打卯。草编拖鞋属木，木对应东，门廊所有拖鞋一定脚尖朝向青龙位摆放整齐。厨房所有厨用锅，全挂在灶台上方天花板镶的锅架上，自东向西，从最大号的爆炒锅挂到最小号的小锅，挂得就跟一溜曾侯乙编钟似的，光用看都仿佛读一韵律。阳台上所有盆栽的长势，全朝向同一方向，再由主人每天给它们集转动某个角度，每十五天转一轮回，暗合地脉汐之期。

迫症。

而且，房三爷是行人，四一看就懂了。换作沈承鹤那厮，即使来楚晗家十趟，他也看不懂。

小千岁不时看某个细节的玄机，笑意，觉着楚公很有意思。

楚晗也不糊：“我当然能。”

“哦――”房三爷微微张嘴，故意惊讶表，其实骄傲着呢：“我已经动过了，你自个儿找找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