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

荣景瑄没有回答，他无声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谢明泽看不到他的动作。

荣景瑄没有动，被他拉着的谢明泽也没有动，两个人沉默许久，荣景瑄才突然低声吩咐：“小六，你带钟琦他们先去，皇兄再坐一会儿。”

“老师讲‘人终要死去，这并不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如果他这一辈能得其所愿，求仁得仁，便是圆满。皇后娘娘慈祥和蔼，心地善良，她最大的心愿，大抵就是您能平安长大，健康顺遂，再多的，可能是希望您能懂事有礼，学有所成。’”

外面突然传来宁远二十的声音，他说：“圣上，军汉们走了，可以来了。”

荣景瑄觉得有什么温的蔓延到角，他努力眨了眨睛，还是克制不住心的哀伤。

荣景瑄中泪随着他这句话瞬间倾泻而，他沉默地着泪，心里的痛苦似乎也跟着宣而。

外面宁远二十大抵已经明白了他跟谢明泽此刻心，因此短暂开了密室的木门之后又轻巧合上。

些读书人应当拥有的一切好品质他都拥有，他襟开阔、温和友善、礼贤士、广纳言听，是昭庆到永延两朝最有名望的大儒。同样的，为了读书人的气节，为了自己最喜的弟，为了世间一切清名，他也最不怕死。

他虽然心里难过，但也知皇兄跟明泽哥只怕比他痛苦百倍，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哭声音。

得了皇兄的吩咐，也二话不说就领着钟琦他们了密。

黑暗中，两个人一起用泪怀念长者，许久都没有讲话。

一句，谢明泽的声音明显带了哭腔，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不成样：“他说，如果有一天他也能……也能得偿所愿，他，他的人生，便也，圆满了。”

宁远二十见他们两个睛通红，也不说什么，转便让钟琦过来伺候两位陛洗漱完毕，便又迅速地退了去。

似乎是想到幼时两人表太有趣了，谢明泽短促地笑了一，那声音却比哭还难听。

“景瑄，那时候老师说的话，我至今都没有忘记。”

一直过了许久，谢明泽才突然开：“景瑄，你记不记得，八岁的时候娘娘重病，你跑去照顾她一天一夜，是我替你写的课业。”

“阿泽……”荣景瑄终于开，他声音很低，却很定，“明日，我们便一起去老师家，给老师守灵。”

谢明泽的声音很轻，也很低，老师给他们讲那句话的样仿佛就在前，令人终生难忘。

两个人说完，又默默靠在一起很久，才终于从密室去。

密室里，又再度陷黑暗之中。

荣景珩一直不算太好，所以他去御书房听课也是断断续续，不如荣景瑄和谢明泽那样被顾振理教导着长大。可便是这样，乍闻老师噩耗，他也早就泪满面。

明明临走的时候荣景瑄给他留了一封长信，明明他说了那么多嘱托，可事到临，这个倔的老还是一意孤行，用鲜血维护了他认定的真理。

两个人靠坐在一起，谁都没有讲话。

“我记得，老师一就看那课业是你一人手笔，把我们两个叫到跟前，一人打了五手掌。”他顿了顿，又，“那是第一次有人打我，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