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没有教贞儿喊‘姨娘’，而是抱着她去了婆婆生前住的屋，教她喊‘’。事后，张宪薇有半个月不许他看贞儿，他一来就让人抱到后面屋里‘去睡觉’。

良缘说她太孩，还特地想这个怪东西。孩嘛，随地一蹲，在哪里都能解手。

这个怪椅足足花了张宪薇快五两银，可她觉得这东西得值得。木匠是花了心思的，椅的所有边角都磨圆了，围栏上还有雕花、盘云，还刻了花鸟虫鱼，贞儿坐在上面时看个不停，她把这个当成玩了，就是不想解手也要坐上去，一天吵着要坐它坐个十七、八回，左蹭右蹭不肯来。

张宪薇却不这么想，贞儿现在才一岁，就算她日后能自己用恭桶，那也要等到她七、八岁后。这个东西能用七、八年，怎么是浪费？

围栏是一圈的，贞儿可以正好坐在里面，伸手抓住外面的围栏栏杆。椅不能太，免得贞儿以后自己上时摔倒。座位中间掏个，要刚好卡住贞儿的小屁又不能陷去。椅面放恭桶，贞儿解完手，人们从后面拿走恭桶，不会脏贞儿的裙。

张宪薇当半笑半恼的问他：“一把椅就败家了？”

贞儿的恭桶是她特地让人的，比成人用的要小，边缘磨圆，绝不会让木的刺伤到贞儿的小屁。她还想过把李显放在正房厅堂里那种有一圈扶手的椅面掏空，让贞儿坐着解手。

孩还小，若是被那间屋里的什么东西冲撞了怎么办？就是要拜祖宗也要在过年的时候，不年不节的，这样是什么？

李显也看到这把椅，对着张宪薇叹气，说她：“真是慈母多败儿。”

木匠终于来后，是个方方脑的怪椅。贞儿可以踩着前面的踏板坐上去，大人帮她关上围栏，她坐在上面解手，解完撅起屁，丫帮她净。她来后，净净的。恭桶再让人拿走清洗。

“我要是能依她，为什么不依？”张宪薇反问。既然她有，为什么不能给贞儿？

用过早饭，张宪薇陪着贞儿在屋里玩。贞儿刚学会走路，却在大人扶着她的时候总是想往前冲，想跑。张宪薇用柔的布兜着她，从她的腋穿过，在屋里陪着她一步步学走路。她可以在屋里陪她一天都不烦，哪怕一天她都只是在屋里这么大一的地方走来走去。

只是那种椅是南边的工，燕城里的木匠不会。她的要求又复杂，找来人说了半天，前后画了十几张图才给木匠。

张宪薇倒是故意不教贞儿这两个的，她的女儿，为什么学说话倒要先学喊他们？是不是后面还要学着喊‘姨娘’？

李显还是天天来，有时一天来几趟。张宪薇从来不留他，坐一会儿就撵

最近，贞儿刚刚学会解手要蹲来，所以只要看到她走着走着蹲来了，张宪薇就会赶紧抱起来，再喊良缘拿恭桶来。

毁了她的一辈，焉知不会为了李克害贞儿？

“现在只是一把椅，日后她长大了，要的东西多了，你岂不是件件、桩桩都依她？”李显问。

李显摇苦笑，只是他之后到这里的次数渐渐多了。贞儿长到两岁时，说的话倒大分是他教的。张宪薇教的都是‘镜’、‘梳’、‘筷’这样的，他教的却是‘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