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看他有话要说，刘拂端好先生的架势，正：“书院只给了你一日假，明日记得早起，不然错过了晨课可是要打手心的。”

及至日落西山城门将避，畅谈半日的刘拂才起告辞。尚怀新意犹未尽，留人的架势极有主人派，丁不在意旁边已分府去住的刘三爷的受。还是刘拂言明明日有课不好多留，才退来。

***

那里是刘氏嫡嫡孙未来承爵者独居的小院，祖父自幼住在那里，想来全是老侯爷的一片护之心。

与我相依为命，同在书院住着。”

如今时移势迁，便是她不愿再官场，也要为了蒋存为了周行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尽己所能，将安王之乱早日扼杀。

晋江书院虽好，但偏安一隅，到底不是她的作风。

他们旁站着的忠信侯府仆，不知哪个就是耳目。

她也一样。

说罢在直起时，偷偷向担忧望她的刘昌递了个神。

她方才望着的地方，正是她住了数十年的院落所在。

尚怀新眸光微闪，轻笑：“多亏有此一问。”

甚至日后还有常来的机会。

抓起刘昌的手，使他手掌摊平，刘拂竖起二指仿着戒尺的模样在他掌心敲了敲。

她年岁轻轻未官场，又与刘昌亲厚，便是些小辈的迷茫也是无妨。

“今日时间仓促，待次有空，定请先生去我院中坐坐。”刘昌顺着刘拂注视的方向看去，脸上羞红未褪，眸却亮晶晶的满是孺慕，“可好？”

刘拂从未想过，自己今生能如此顺遂的再一次忠信侯府，甚至……

“大人？”刘拂就算能掐会算，也看不透尚怀新的意思。既看不透，那不妨直问。

见刘拂清澈眸中满是好奇，尚怀新捻须笑：“我同窗国监祭酒李大人家中有一姑娘，待字闺中温婉淑静。本是看小友一表人才，想个大媒。不料……”

刘昌送她府时，两人一路无话。

登上车的刘拂并未急着车厢，她站在车辕上极目远眺，将忠信侯府滴尽收底。

“当然。”刘拂不自觉勾起唇角，“明日再见。”

可若真没这个意思，又何须将姑娘讲来呢。

已看透尚怀新手段的刘拂适时地愣怔的神，稍过一会儿，才在刘三爷嫉恨的目光起，对着尚怀新微微一揖：“多谢大人意了。”

想起幼年日日为朝政忙碌无心照料自己日常琐事的祖父，刘拂中笑意更深，她向刘昌挥了挥手，钻车中。

自老侯爷病逝后，祖父他竟再未改变过忠信侯府的布置。

他呵呵一笑，不再往说。

到了侧门，将上车前，刘拂才停脚步拍了拍刘昌的肩。

当她重新坐好时，尚怀新的神已有了些微的变化。刘拂看在中，心中已有了盘算。

即便不知尚怀新为何会有意拉拢自己，但之前的计划，看来是要变变了。

她突然会到，她祖父的一片慈心，与现在的老侯爷一般无二。

这里一草一木一花一树，全是她熟悉的模样。

晋江书院远在城外西山上，是以当刘拂回到所住小院时，天早已黯淡来。

对着因窘迫而小脸通红的少年，刘拂轻笑一声，收了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