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然轻叹气，从怀中取封信，递给唯一没看过的刘拂，岔开话题：“着发信的时间，阿存十日前便已上路了，想来是不会错过的。”

不论是在她相识多年的周三哥上，还是在前世的周相爷上。

他与蒋存自幼时相交，多年来亲如兄弟，自然知晓以蒋存的脾，若非有大事发生，绝不会到此时还不现。

不论到底发生了什么，蒋存定会安然无恙。

这样的周行，是刘拂从未见过的。

“二哥定不会有事的。”刘拂目光定，直视周行，“你信我。”

前几日到了约定的时候蒋存还未回来起，一颗大石便已悬在了刘拂心。

“待礼成之后，咱们去问问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一去月余，甚是想念。

说罢又回看向秦恒，正：“阿拂为先生，只旁观就是，至于赞者与有司，只得托赖你们三位与阿存了。”

若不是碰到她，或许他还会一意孤行，至死不会改变。

前世的建平五十五年，大延国泰民安，除了边境例行的乱外再无大事，武威将军府少将军蒋存，自然也安安稳稳。

因着冠礼礼仪，周行巴微抬双手平摊，任由刘拂的手在他上游弋。

想起方才奉琴时刘拂似着羞怯的目光，想起刚刚她改换的称呼，即便明知是因着师生之谊无法在书院中再唤一声“三哥”，周行的唇角依旧怎么都压不去。

皇太孙从多年前便已跟在圣上边上朝听政，他们这些小辈不识得太孙的样貌，祁国公乃正二品大员日日上朝，不可能认不。

蒋存从不是个会让亲近之人担心的，就算真的失信不能及时回来，也会想法传些只言片语回来，告知他们到底发生了何事。

“秦兄，多谢了。”

有太孙在，当可省了他许多麻烦。

周行抬，深深望向刘拂。

就算祁国公有意在加冠礼上让自己没脸，却绝不敢败坏了皇太孙的兴致。

早在金陵乡试名单改变的那一刻，刘拂便知晓这世间的事再不会完完全全照着她所知的走。

吉时将至，东房只有刘拂与周行二人。

刘拂抬手，替周行整好着朱红锦边的衣摆与袖，轻声安：“三哥放心，二哥他不会有事的。”

“阿拂，阿存他定不会有事的，对么？”

全副心神都放在刘拂上的周行，并未发现旁方奇然说还休的无奈。

亲近，“谢兄，无妨的。”

本是他期待了多日的亲近，此时却因为蒋存的了无音讯再升不起一丝绮思。周行眸光微沉，到底忍不住攥住刘拂抚过自己颈肩的手。

他同样惊讶，却是因为自相识以来就从未拿过什么主意，似是全听他们意见的皇太孙，竟愿意在此事上为他。

***

刘拂反手握住周行的手，既是安他，也是安自己：“二哥一定会安然回来的。”

而被他注视着的刘拂，则旁若无人般地“悄悄”向秦恒眨了眨，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可惜的是，大半个月后周行的加冠礼上，蒋存的影并没有现。

原来他一直不愿借助外力，就连方奇然与蒋存的帮助也长拒之门外，现在才知，有时候有些事，不是自己一力抗，就能得到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