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宽伸一只手指在她前晃了晃，“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我是大夫，治病的事听我的。”冲着那支已经被他收的人参，他倒没有说“不相信我就别治”的话，只是加重了语气，“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听到这样的质疑。”

在曲宽的行医生涯当中，不知多少次见过这样的家属：在你征询他的意见时，十分大方的表示“请大夫自己安排就是，我们绝对相信你”，然而当治疗中现争议和分歧时，他们又会第一个来，指责大夫的不负责任，草菅人命。或者不你怎么叮嘱他都连连

如果周映月知元青此时的心理活动，一定能够给准确的定位：拖延症。

元青没有闭上睛，而是一直看着眉畔，用目光告诉她自己没事。

“慢一。”眉畔连忙上前两步扶住他，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其实他在心里已经将曲宽给骂了个狗血淋。他之前只是说喝药的时候可能会有一“小小的状况”，元青对此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而且……他之前明明说过不让眉畔过来，结果一只人参就让他改了！

“我早说过，让你回避治疗过程，是你持要留。小眉儿，你要知，这世上哪件事想要成功都不容易。有时候能吃这些苦，反而是幸事。”曲宽语重心长的，“你决定来找我时，就该知。”

元青转过，正要跟她说话，突然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迅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得他忍不住蜷缩起来抵抗，前阵阵发黑，自然也顾不上说什么话了。

眉畔脸一白，“世叔，抱歉，是我失态了。”

这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之间就消逝无踪了。但就这么一瞬，元青却疼得了密密的汗，后背的衣裳都被打湿。等疼痛过去之后，上几乎没剩什么力气，脸也煞白得吓人。

好在只是痛了这么一次，缓过来之后元青看上去跟平时也差不多。但坏消息是……这药一天要喝三次。

“是……正常的。”元青闭了闭睛，吃力的开安抚她，“一会儿就好……别担心。”

的确，相较于那些一觉得了问题就大吵大闹，不怎么说都听不去的人，眉畔已经相当好了。

“是我想差了。”眉畔这才心悦诚服的，“世叔莫怪，我只是……关心则乱。”

眉畔怎么可能不担心？她知元青会痛苦，但真的见到还是觉得难以相信。但在元青面前，自然不能表现来。她深了一气，努力让自己镇定来，在床坐，“好，那我在这里陪着你。”

至少眉畔就彻底被惊住了，直到元青倒回床上，她才反应过来，想要伸手碰碰他，又有些怕，“这是怎么回事？”

结果看到眉畔门，元青不由一阵心虚――刚刚还在脑里现的人突然真人现，总会让人有些吃惊，再说他不喝药说到底对不起的是眉畔――于是他一扬脖，咕嘟咕嘟将一整碗药全喝了去。期间还差一被呛到，放药碗时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如果忽略藏在衣袖中微微发抖的手，这表现的确是很能说服人。

曲宽却缓了脸，笑，“你已经很不错了。”

“每次喝药都会这样么？”眉畔忍不住去找曲宽，“难就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