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惩大诫。”
这话说chu来,使得一室俱寂。
宋直深深埋着tou,双目赤红,沉默了良久方dao,“……多谢大人,属xia领命。”
阿九静静地立在一旁,面无表qing,垂在广袖xia的两只手却死死握成拳,jing1心修剪的指甲很漂亮,此时深深陷ru柔nen的掌心,袭上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能gan觉到,一dao阴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shen上,带着探究的意味。
分明是和煦的chun令天,金se的日光透过窗格上的万字回shui纹倾泻而ru,不偏不倚照在阿九shen上,她却如置冰天雪地。
冷汗顺着耳际的发hua落xia来,良久,珠帘后的男人又dao,“行了,都chu去吧。”
阿九闻言微微缓了kou气,紧绷了多时的shenzi骤然一松,将将转shen提步要走,他再次开kou,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钻jin耳朵里,令她不寒而栗。
“你留xia。”
☆、霜雾重
“你留xia。”
在相府,乃至整个大凉,他说chu的话便不容忤逆。
阿九shen形一滞,果然停住了步zi不再走,一丝凉气儿从背脊窜上来,顷刻之间弥漫jin她的四肢百骸,恐惧细细密密爬上心tou。
一众锦衣卫从她shen旁走过去,途径时没有一个人侧目。不多时,屋zi里便只剩xia她同珠帘后tou的那个人。房门从外tou重重合上,隔绝开两种人的命运,阿九苍白的面容上印着一dao淡淡的光影,窗扉dong开,她怔怔望着窗外。
院中栽种着禾雀花,串挂成簇,深沉的紫,在金光照耀xia却呈现chushui红的意态,风拂花动,绚烂艳丽,昭示着无穷无尽的黯然生机。
很多时候,人甚至不如一株chun花,不如一粒草芥。
阿九迟迟地回过神来,微抿苍白的唇,深xi一kou气又吐chu,规整规整思绪,这才缓缓转shen。她微抬眸zi,匆匆往那帘珠串后扫了一yan,却蓦地一惊,脚xia的步zi朝后退了两步--珠帘后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背上冷汗涔涔,面上掩不住的惊疑。
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她皱起眉,绞尽脑汁地回想之前的事。她一直在这个屋zi里,并未见到他离去,更让她gan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甚至连一丝珠帘的响动,一丝脚步声都不曾听见。
正惊忡,一个声音却毫无预兆地从她shen后传来,阴寒冷冽,带着几分立在gao山云雾间的肃清,“你在看什么?”
五年的时光赋予阿九超过常人的自控力,然而此时,她还是ying生生唬了一tiao,心中惊骇,一面往后退一面惴惴回tou看背后的人,目之所及却令她呼xi都一错,脑zi有刹那的空白,只凭空冒chu了“惊艳”二字。
三步的距离,不近也不远,足以令她看清yan前的人。
阿九在相府长大,自幼习礼仪读圣贤书,也算得上有才有识。然而看着他,她却搜chang刮肚也找不chu一个词能用以描绘这样的mei。
也许是因为shen上有苗疆血统,他承袭了一副极别致的五官,和汉人的循规蹈矩差别甚大。那副眉yan深邃异常,tiao脱chu任何人对mei的想象,瞳仁如墨,画屏上的腊梅幽兰映ru其中,那双yan便是天地间唯一的风景。
他有颀长的shen形,同她记忆中的蟒袍曳撒不同,他着常服,皎白如月,如墨的长发在耳后松挽,一缕发丝hua落,被那修长如玉的右手轻轻捻在两指间,侧目一瞥,yan波liu转间尽是风华。
乾字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