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里发一声痛苦的低，徐徐睁开，迷茫地看向周遭，认前这张眉目朗朗的脸是府中锦衣卫里的事，宋直。

此言一，在场的一众人面皆是大变，面面相觑。人是明日就要送里去的，主不在府中，临行前曾嘱咐不能半岔，这可如何是好？

不多时，一群着飞鱼服跨绣刀的锦衣卫大步而至，有雷霆之势，她微微合着，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着嗓质问她，“何人在此？”

阿九不着痕迹地扫过一众锦衣卫，他们面上的惧掩盖不住，显然也和她们一样惧怕大人。她略思索，

是时骤闻远脚步声大作，有丛丛火光近，阿九思忖着，索双膝一，重重倒在了地上。

己送命。

日该是温煦的样，譬如垂杨青柳，又譬如惠风和畅，这是存在于阿九记忆中的天。

其实阿九对大人知之甚少，甚至不如府上的仆，五年来，她连他的面都极少见。只从教授她们中礼仪的嬷嬷提起过，他是当朝丞相，没有妻室，祖上在苗疆，是一个苗人。

一阵风又平地起来，凄寒的，甚至是带着几分凛冽的意味，生生将她囫囵拉回了现状。她倚在亭上叹了气，可这里终究不是淮南，这里是相府，坐落在大梁京都的正北方，同紫禁皇城毗邻，一步之遥。

地上的人不应声，那人便微微俯低，拿火把照亮了那张脸，目光诧异，“九姑娘？”随即弯腰去扶她，里，“九姑娘？九姑娘？”

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淮南，大凉南方的一座乡，随可见烟波画桥，有玉盘似的月儿，有迎风摇曳的柳，有西湖上的一尾扁舟，还有温柔似的姑娘。

唇角勾起一丝笑，见血已经有凝结的征兆，她心暗忖，估摸着差不多了，因甩了甩，迫自己清醒几分，捂着伤死命狂奔起来，脸上换上一副惊恐交加的的神态，边跑边喊：“来人呐！救救我……有刺客！来人呐……”

如果没有记错，府中的锦衣卫会在每晚的这个时辰巡视大人的藏书阁。

宋直见她醒了，略吁一气，追问，“九姑娘，方才是你在喊捉拿刺客？”说完瞥见她衣襟上的一片血，悚然：“九姑娘受伤了？”

的伤疼得快裂，然而她却只是咬牙忍住，脚的步又疾又快。

她对中选秀的规矩知得再清楚不过，这样一剑伤，即便好了也会留疤，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尚局那一关的。换言之，她也就能一辈不了。

阿九倒一凉气，微微皱眉，垂眸看了前的伤，中浮现满意的神态。

当年大凉的第三代君主设立锦衣卫，是为了让他们直接为皇帝所用，司君王钦定大案。然而阿九知，如今的大凉锦衣卫听命的却是这座相府的主人，那位所有人中只手遮天，纵大权的“大人”。

阿九静静地靠着亭，伤上的血愈愈多，她脑一阵晕眩，思绪渐远。

距离藏书阁愈发地近，阿九抬看过去，那是一座耸构巍峨的楼，重檐翼馆，四闼霞敞，仿佛直霄汉。借着月光的淡影，依稀可见匾上写着金漆的“万卷楼”，笔走龙蛇，鸾翔凤翥，边上还有一行小字，她却不认得了，只暗自猜测是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