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跪磕了两个，说：“阿嬷，小花错了。”

小时候耳朵被打聋她都没害怕过，那时候不懂得什么是害怕，现在大了，懂得了。

小花指着他的手说：“你好脏啊。”

小花：“不回去的，我要想想以后什么好。”

说的太多了，最后沈熙知不耐烦，把许栋拎去，说：“你可以消失了，明天我带她回家。”

她的世界，不是黑的了。

他扔了筷跑过来，问：“你，你好了？”

他们依旧住在山院里，小花负责捉虫，沈熙知负责饭，小花总会举着大黑虫在他前晃，不看还不行，就要让沈熙知目睹那些虫，然后才得意地喂给母鸡吃。这次小花说：“咱们攒四十个鸡，再去一趟集市。”

自然是想让她睡他边，可还是规规矩矩

车开小区，远远就看见楼站着个瘦男孩，是许久不见的许栋。许栋跑来抱他，掉几滴金豆豆，小花笑着摸摸他的。沈熙知这小伙后颈：“好啦好啦，你好得很，别哭啦。”

许栋跟他说拆迁的事，说他最近都好努力好用心，说明天爸妈让她回去吃饭。

***

那一天，小花拎着她的小箩筐，里面有四十个鸡，她换了钱藏在袋里，说是创业资金。沈熙知问她：“以后还回去天成吗？其实我觉得天成不适合你。”

她快快穿好衣服推门去，看见沈熙知蹲在鸡圈外，夹着筷往里面扔虫，一脸要吐的表，这表，和小时候他一本正经说要跟她一起玩，看她捉虫就完全从小绅士变成小疯逃走时的表一模一样。

小花看着他紧张的样，轻轻，然后哭了。

母鸡咕咕几声，好像在说：“你得真多。”

沈熙知这一刻差没哭来。

沈熙知笑：“哭什么？最近怎么这么哭？”

小花就真的没躲，而是踮起脚，仰也亲了亲他。这倒是把沈熙知呆了，她亲完就回去抱暴暴，说：“好困，我睡哪里？”

沈熙知拍拍她的：“以后要乖乖听阿嬷话。”

许栋不敢反抗他哥，一步三回走了，小花站在玄关，说：“那我也回家了。”

“好。”

上楼后沈熙知把小花和许栋直接往他家带，暴暴急哄哄地跑来往小花上扑，小花也摸摸它的，跟许栋一个待遇。

害怕，是再也看不见你。

小花说：“哦，我听说泪对睛好，我洗洗。”

沈熙知忍着恶心殷殷叮嘱着母鸡：“多吃，多，你家小花就喜数鸡。”

沈熙知说：“不行。”

然后把门关了。

他站在她跟前，低亲了亲她的嘴唇：“不许躲。”

小花恩了声，让沈熙知惊喜得不得了。

确定小花恢复视力后沈熙知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她回城里找医生。在医生恭喜小花恢复正常后，他的第二件事就是再把小花带回乡，牵着她上山看阿嬷。

沈熙知一转就看见小花在笑，他没反应过来小花为什么笑，一脸怒火地冲她喊：“许小花我这都是为了你，你敢嘲笑我？”

他们走的那天，小花将院锁起，把母鸡送给了村长表达那一晚的歉意。村长抱着鸡挥挥手：“放心吧，会照看哩阿嬷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