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来什么？”小小的她，还没能明白大人的世界，但她说对了，爸爸，是有事才来的。

小花听见爸爸喊：“别去太远的地方。”

“不瘦。”

阿嬷在门一垄地里除杂草，她玩着指甲里的泥问：“阿巴叫什么？”

“阿巴胖吗？”

***

她小声说：“去河里游泳吧！特别凉快！”

阿嬷说：“不然你是石里蹦来的吗！快喊人。”

小丫眨了眨，这人说话为什么和我不一样？

小丫顺着看去，见爸爸边多了一个小男孩，长得比王小胖瘦，比柴火棒胖，脸白白的，睛大大的，像过年阿嬷贴在门上的娃娃。

小男孩脚步一顿：“那我不去了。”

站在许建国边的小孩张说：“好，我叫沈熙知，我爸爸叫沈忠义，我是跟许叔叔来玩的。”

小花把草在上，说：“不恶心，好看。”

小花看了看，没觉得他的衣服有多好看。

镇里有一条小河，清又浅，一到夏天小屁孩都来玩，去的迟了就占不到好地方。小花心急，半路上拉住了小男孩的手：“我们快一。”

她走两步回，问小男孩：“哩跟我一起玩吗？”

“镜吗？”

“许建国。”

许建国牵着小男孩来，说：“隔沈主任的儿，他和夫人平时都比较忙，这孩经常跟我一块儿。”

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洗净，爸爸就来了。

“没有。”阿嬷停手里的活，偏打量一脸好奇的她，似乎想说什么。

小泥猴大声问：“哩是我阿巴吗？”

小丫忽然有些想哭，不知为什么，大概是觉得自己还没洗脸吧。她跑过去抱住许建国的，以前总见刘丽这么过的。还朝沈熙知伸手，想和他一起玩。

“瘦吗？”

“不胖。”

她呆呆看着篱笆外的男人，阿嬷直起腰来，说：“来了啊。”

他却不接，说：“好恶心。”

走了几步再一看，问：“那是谁？”

小男孩挣开了：“我自己走。”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期待，那小男孩慢慢走过来：“我不会脏衣服，玩什么？”

阿嬷不轻不重地恩了声，将小丫往前推了推，许建国这才看到煤炉旁边的小泥猴，全然没有了与小男孩说话时的亲昵，而是有些尴尬地，问：“这是……都长这么大了啊……”

“哦。”她往煤炉去，听见阿嬷又说：“脸也洗洗。”

西边火柴棒的阿巴是个细个，镇里穿最漂亮裙的刘丽的阿巴带着一副镜。

阿嬷重新开始草，低语：“去烧把手洗净。”

“哎呀也可以摸田螺啊，很好吃的。”小花顺手折了路边一草递给他。

爸爸拉着他的手：“熙知你就在这里吧，乡没什么好玩的，别脏了衣服。”

她看着阿嬷，阿嬷说：“去玩吧。”

五岁的她已经很能帮阿嬷事了，烧很简单的，只要接了放在炉上烧开就行。她踮起脚往镜里看，里面一个小泥猴，她心里想：阿巴到底长什么样？

“阿巴！”

但她从没见过自己的阿巴。

可沈熙知后退躲开了，爸爸也将她扒开，推了推，说：“自己玩，我和阿嬷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