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稷不明白冯淑嘉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却很是坦然地应：“冯姑娘只问，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也很想知，潘玉儿为何总是盯着他不放。

“君公且慢。”冯淑嘉端坐了，伸手请，待萧稷一脸茫然又拘谨地重新落座之后，这才缓缓地开，“说起这桩官司，我倒是有些事想向君公请教。”

冯淑嘉，也不迂回，直接问：“听说，这次的官司，和上次一样，青竹巷姚府的姚老大人都介了，而且两次还都是因为其外孙女的缘故……”

萧稷心中飞速地盘算着，面上却一派愧疚，连连拱手：“这样啊……那真是在唐突了，唐突了……还望冯姑娘见谅……”

冯淑嘉坦然地盯着萧稷，看到她提及潘玉儿萧稷脸上明显闪过的一丝不自在，乘胜追击：“上次尚且可以说是因为中山伯府的李公，在胡记香料行里拿佩刀直指打抱不平的潘姑娘，姚老大人想要替外孙女主持公，那这次呢？”

不是因为这小事，那就是因为别的更大的事了。

萧稷不禁有些气，枉他自诩运筹帷幄、心思

这话，看似自言自语，其实问的是对坐的萧稷。

汾阳王府的门不比武安侯府的？

一副疚且急以此来为自己之前的鲁莽致歉的模样。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萧稷先手试探了她，那她不回敬一二，怎么对得起萧稷的这番“盛”呢！

事已至此，萧稷徒留无益，自然是惭愧请辞。

冯淑嘉心底冷笑，面上却一片惶恐：“君公千万不要这么说！不过是姑娘家争闲气罢了……汾阳王待家父有知遇提携之恩，可不敢因为这小事就怀恨在心。”

冯淑嘉却没有打算就这样快地就放人。

说罢，坦然地紧盯着萧稷，倒看他要怎么狡辩。

萧稷好不容易逮到空当，张刚要辩解，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冯淑嘉是不是自己也不清楚潘玉儿为何如此“关注”于他，所以才要来诈一诈他的？

说罢，不待对面急急抬张想要反驳的萧稷说话，冯淑嘉立刻摆手：“上次的事尚且可以说是李公惊吓到了潘，可是这一次君公和别人的茶楼之争，可是和潘半关系都没有。”

虽然看起来都像是在帮他，但是很抱歉，如今的他可消受不起这等来路不明，让人惶惶不安的“人恩”！

说罢，不待萧稷回答，冯淑嘉就一副惊异地“哦”了一声，指尖轻桌面，似是疑惑不解：“哦，对了，说起来潘是个极为稳重的人，又怎么会在胡记香料行接二连三地失态呢？”

与其如此麻烦，当初倒不如直接将茶楼拱手相让，好借机攀上汾阳王，也好过一力力争，得罪了汾阳王，再回以此来恭贺她新铺开张！

萧稷原本淡然的神有了一丝裂痕，顺势附和：“是啊，到底为什么呢？”

冯淑嘉自然是笑着打圆场：“君公也是一片好心。”

然而此时再装糊涂已经来不及了，他方才的急切已经卖了他――他确实知潘玉儿在这两件事之后起到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冯淑嘉见萧稷犹自在和她打虎，冷笑一声，直接问：“到底为什么，君公应该很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