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贵人，您是否来错地方了？”

季闲珺看着看着，忽而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从桌上的木篓里捡一双筷，收起那不可攀的气场，语气懒洋洋地无甚威慑力。

季闲珺也不嫌弃这座位上可能坐过不少上不得台面的贩夫走卒，对桌面上泛着的长年累月的油光也不以为意，笑而不语地等到老板娘怯生生地上前问话。

支木杆撑起摊位，罩着破布遮阳，老板是一对夫妻，在他落座之后，对穿着一看就十分昂贵衣的季闲珺无意中诚惶诚恐的神。

以至于即使心里再怎么愕然，底也仅仅是飞快闪过一丝诧异，表不变，轻描淡写地瞥了另一的“自家男人”一，她压低声线：“你是怎样看来的？”

刚刚嬉笑怒骂，唱念打的老板娘收起了那副样样俱全的模样，犹如一个戏的戏，湛的演技连不自知的深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但在戏之后，她也恰到好地维持住了“角”的特，又表现了自己的在。

“老板娘，别看我这样，我可也是饿了一早上了，如今腹中饥饿，可盼着您和您家郎君施展手艺，藉我这空的五脏六腑。”

季闲珺：“娘你没发现吗？这副心制作的打扮可是有两个致命的缺陷，”他一面说，一面用白的汤勺盛起碗里漂着的馄饨，凉

说话的是夫妻中的娘，正是貌的年纪，但是生活早早磨去了她的俏，鬓角已有些许斑白，但是这盘好的发间却簪着一朵不算众的布花。唯一算得上特殊的，那就是它很新，似乎刚买不久。

“不是我夸，我家男人的馄饨可是整条街上得最好的。您没见在冬天，排着队来吃的人那才叫一个壮观。一碗一碗的，供不应求！”

小娘挑起尾，眉目忽然多了一如画的曼妙。

“白的馄饨个个漂在汤里，上撒把葱花，姜，一碗喝去，从里到外，您没看过那些人的模样呢，舒坦到骨里喽！”

像是他们这样的小本生意，一文钱都要打细算，诸如此类的簪花首饰，哪怕模样过时也要个两三文，对他们这些一天赚不了几个钱的小民小可是笔大开销。然而老板娘上的花既然是她家男人给买的，可见平民夫妻的恩统统现在不经意的小事上面。

季闲珺一一地听着她说，中途冷不丁地说：“娘发上的花是您男人新买的吧？”

老板娘被这直白的话逗笑了，在搭话之前，她一直以为这位贵客会像是拐角陈家公那样难伺候，不想是个这般和善的人。

老板娘愣了一，意识伸手扶住鬓发间那朵颜过时的粉布花，笑容一变得羞涩甜蜜。

灶台前频频扭看向这边的男人见自家婆娘笑得眸弯弯，不自禁松了气的模样可不曾逃过季闲珺的睛。他笑呵呵地跟这位略带风韵的娘搭起话来，说的不外乎是那些个家长里短的小事，然后说着说着，老板娘不禁自得地夸起自家男人的好手艺。

季闲珺笑意加深，一般况，识趣的人一定不会再就着小夫妻的私房话追问去，可是季闲珺不是，他面不改地在老板娘端上馄饨后语气轻快地：“原来是这样吗？我还以为这是你从死人上摘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