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淼垂眸，想起那个带着雪帽，白白的小姑娘，抿唇未言。

……

“好好。只要宝儿答应了就好。”张氏喜极而泣。

“当年若不是你们执意要将我送理国公府，我便是跟着你们吃糠咽菜，也没有怨言。可是你们呢，血虫一样的黏在我上，我活着就是为了给你们送钱的，你们哪里有过我的死活。”

当今皇上正值不惑之年，也不大好，朝廷动，皇城不稳，各方势力蠢蠢动。现在将自家姑娘送去，无异于守活寡。

“最后一次了，不过能不能成功，我也不知。”

方贵妃一去，文国公府在无人，势必要送另外的姑娘家去替方贵妃。即便不受皇帝，也算是占了一分地，尤其是在文国公府如此艰难的境，这次送去的姑娘尤为重要。

“你以为，我想这样？若不是你们我，我会变成这样吗？”苏宝怀猛地一推开拽着自己裙裾的张氏，泪满面。

“淼儿。”苏氏起，急急上前，“如何了？”

来，冷到了心。

苏氏不愿意将方婉巧送去，便将主意打到了苏锦萝和苏珍怀上。

“老太太前几日寻我，本是要给你与这苏珍怀媒的，被我给推了。现今这姑娘都十八了，婚事也没着落，听说在皇城里还是个有些名气的才女，你姑母定会满意的。我明日便去理国公府寻老太太说说。”

“是他自己蠢，被苏清瑜抓住，送了赌馆，关我什么事。”对于苏涵没将她供来这件事，苏宝怀是有些意外的。

“人事在天，说不准。”方淼落座，吃了一茶。

“熬不过元宵。”方淼皱着眉，褪上大氅。

她的这位亲哥哥，每次来找她，就是为了要钱去赌。认真说来与她并不亲厚，平日里瞧着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无赖模样。

说的是苏珍怀和苏锦萝。而苏宝怀的上还带着跟定远侯府的小侯爷，沈玉泽的亲事，苏氏自然便没将她算去。

“我原以为，能娶得镇国侯之女，咱们文国公府也算苦尽甘来，却没曾想，这人说不行，就不行了。”

“宝儿……”张氏怔怔坐在地上，哭着摇。“可若不是因为要帮你，涵儿也不会变成这样呀。”

那位在皇城都赫赫有名的苏家姑，此刻正面苍白的跌坐在罗汉塌上，眸仓皇。

“这冷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送不送巧儿还不一定，要姑母才成。”方淼中的姑母便是方贵妃，文国公的亲妹妹，四皇的生母。

堂厚毡被打开，穿官服的方淼跨步而。

亥时一刻，文国公府。

深一气，苏宝怀仰看天。

可没曾想，就算是被砍掉了一只胳膊，也没将她去。

一辈就只能被圈在那冷冰冰的禁之中，活死人般过活。

苏氏坐回榻，后靠着缎面枕，面疲惫。“巧儿还有半年才及笄，她年纪这么小，我可舍不得将她送那个吃人的地方。”

“二表妹没甚心机，就算送去，也站不稳脚跟。倒是大表妹……”方淼转着手指茶碗，眸深沉。

苏氏敛眉，突然：“理国公府里不是还有两个没嫁、没订亲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