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你觉得如何？”

我为什么非得想破的专研药方不可呢？

每当他愁苦的吐心事时，能听到杨晋闷闷地回一句：“我也是。”

因此，殷方新才会对杨家那个十来岁的少年如此的兴趣，从他的上，仿佛能看到另一个自己。

可就是办不到。

他其实不是不知何为知足常乐。

他好像总是踩着大哥的脚印走，从来没有赢过。

“学医这条路啊，对我而言真是新奇又有趣，每时每刻好像都能有新的念蹦来。”

他太医院时，大哥已经是首席了；

当他成为首席的时候，大哥已被圣上钦为御用太医；

他们坐在一起交谈，一起吃酒，再一起迷茫。

“这次能治好一种绝症，倒给了我不少信心，一回我想尝试着能不能减少妇人难产的可能，这样一来又能救许多人了。”

好似就能有一种莫大的安――我并非一个人。

“我们一开始不是谈得很好吗？”

不是不知何为人心不足蛇吞象。

殷方新在旁边听着的时候，不声地审视自：

那是殷方新数年来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质疑，他茫茫然地想：原来我不是天才。

“可当初你不也对那些人恨之骨

当最初的信仰破碎之时，他浑浑噩噩到不知今夕是何夕，不想再学，也不想再医，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成日里借酒浇愁。

而当他成为御用太医时，大哥是闻名遐迩的“当世医圣”。

那种破罐破摔的念在脑海中被逐渐放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杨晋紧皱着眉，“那时我怎么想的，不记得了。只是认为，旁人没有义务了解你所经历的艰辛，也没有义务去为你的人生负责。”

我拿什么和他比？

我们不是一起借酒浇愁，一起沉沦，一起迷茫的吗？

他开始用自己最擅长的医术来对付一些平日里最大哥赞不绝的病人，他只需要在方里最微小的变化，便能杀人于无形，且毫不惹人怀疑。

红莲教的初始，正是在他于这样的绪而起的。

闲来时，殷方新也曾坐来与他兄长聊天，听他兴致昂地谈起自己的未来：

所以我为什么要救这些人呢？

我是不是，本不适合学医？

当他翻大哥的药方时，他心中又多了一丝苍凉：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天才。

他什么都懂。

每每夜深人静，梦回时分，殷方新会将自己枯燥无味的小半生翻来覆去的回忆，最后得一个可怕的结论――

他一直觉得。

他在这条路上，还有那么多的，而我如此拼命地在追赶他，却已经疲力尽了。

杨晋是世上最懂自己的人，所以当东窗事发之时，殷方新压没有料到，背后刀的那个，会是他。

一次又一次的得手让他兴奋不已，原来杀人竟这样的痛快，原来杀人比救人容易那么多。

唯有此事，五年以来，百思不解，如鲠在。

殷方新深深看着对面这个比五年前沉稳了许多的青年：“你那时，为什么要背叛我？”

红莲教付之东也好，自己败名裂也罢，统统都在意料之中。

这就是人，人就是什么都明白，但总有些时候，犯错的都是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