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一个月订的年夜饭很丰盛，人都没什么胃，因此丰盛得很可怜，草草吃完就撤去了。外婆上了年纪，力不济，节晚会里的语言类节目基本都以北方方言为主，她也就听个大概意思，也跟不上笑，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于是回屋拿了两个红包来，一人给了一个。

一忙起来，时间就更快了。徐西临大半个寒假都拿家当计时旅馆，就年三十的晚上了个面。

二十岁上的年轻人还是能收到压岁钱，但自己往往不那么心安理得地收，总觉得老大不小了不好意思。窦寻意识地看了徐西临一，徐西临也颇有些尴尬，咳了一声：“姥姥，这么大人了，这个……”

“晚上睡要压在枕面的，”外婆絮絮叨叨地嘱咐，“小人岁数压一压，让你们慢长，不要急。”

是路过教育超市的时候买几个凑合吃，反正学校生活么，质量都不，晚上饿得受不了拿咸盐腌黄瓜片都能津津有味地吃去，不新鲜的果也没什么。

商业企划这玩意是很容易琢磨的，有创意的空想家们满世界都是，去咖啡厅里转一圈能听见一大堆不错的，可惜光有不行，徐西临从考完办班的时候就开始琢磨自己什么，琢磨了一个学期――首先是怎么宣传，怎么让同学接受并且习惯这玩意，再有有人单了，果谁送？果摊主肯定不，那么就要找人，找谁，给多少钱？而且万一生意兴隆，学校里这么多学生，怎么送得过来？还有最关键的，学校严禁男生女宿舍楼，到时候万一招不到女送货员，怎么给女生送？以及果，特别是切开的果保鲜问题如何保障？等等等等……徐西临一边前期准备工作，一边一个一个地解决可能遇到的问题，忙了个焦烂额。

徐西临从这里面看了商机，他打算几个隔计算机学院的同学，了个很简单的小网站，还踩了学校门三公里范围的果超市和果摊，挑了几家好的合作伙伴，最近学校里带笔记本上学的学生越来越多，到时候他们可以直接上网订鲜果，订好以后直接送到寝室楼，除了送，还可以提供削剥和切块服务，省得一帮刚离开家的公主皇帝们果刀使不利索。

这就别废话了，只能接。

徐西临提前一个多月就从外面订好了年夜饭，本来还想和外婆窦寻一起包饺凑个闹，临到年关，完全没有心，脆煮了一包速冻的凑数。

徐西临：“……”

徐外婆又把另一个红包给窦寻，伸手在他额上了一：“这么大人――多大个人？多大个人还分分钟恼了、再又分分钟和好的？当我看不来，今年的闲气可不能带到明年，红包收收好，赶紧笑一个，不许吵了，听到了？”

窦寻一边尴尬，一边偷偷去看徐西临，徐西临脸上没什么表，只是应了一声，徐

家里年货准备了很多，可是年过得并不闹，连灰鹦鹉都觉到了家里气氛不好，也不多嘴了，早早飞回架上，专心致志地嗑瓜。

“拿好拿好，”徐外婆不由分说地把红包拍在了他的脑门上，“新年开门红，压岁钱要收好的呀，压不住小人的岁数，老人家不是就要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