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你去过北京吗？”容川忽然笑呵呵地问。

两颗扣好，王重新穿线开始封袖扯的大。这孩，什么活去了，衣服扯这么大一个。

“有。”容川呼呼着。

怎么搞的？你笨呗。其实就心理年龄来讲，王比容川大几岁，自然拿他当弟弟看，不就一件衣服，小事一桩。何况，容川长得也招人，个虽，但生的眉清目秀，颚尖尖的，透着没长大的孩气，肤白白的，一也不像整日地劳动的知青，最关键的，他说话有礼貌，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觉。不像在鸡西招待所遇见的那个纨绔弟，说话横着来，看谁都是小老百姓，给首都人民丢尽了脸。

从十五岁读寄宿学校，王也算是个针线活好手，偶尔褥破了，校服袖脱了线，她都能应付。把扣对比一侧扣儿的位置固定好，王怕容川期许太，就提前打预防针说：“我技术一般，如果的不满意，你可别生气。”

好一颗扣，王抬起时发现容川正坐在对面一瞬不动地望着自己。她笑：“看着我嘛？”

“好嘞。”容川跟店小二似的招呼一声，站起来到了一碗。有，他嘴唇贴着碗边轻轻，然后视线透过薄薄的蒸汽继续看王。

这话倒把王逗笑了，衣服放在上，伸手冲他挥一挥:“刚才吃咸了，现在还真有渴，来，跟我喝一。”

喝一，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容川待在妮家，就跟待在家里一样，这真够好。

“喝！”王一不客气。

王听容川的音已经有变的像东北本地人，就揶揄：“离家这么久，北京话还会说么”

在哪儿呢？

也许同是上海人的缘故，容川觉得王的侧颜和自己的妈妈有像，鼻梁很，鼻却小小的，肤白里透红，眉很清秀，嘴唇是淡淡的红，骨架很小，气质中带着南方乡的柔和孱弱。

王缓过神来，“哦，没有。”

她把容川当弟弟，自然不觉尴尬。而且，职场混了两年，她也早过了跟男生对视就红脸的纯少女时代。

容川呵呵地傻笑，其实已经有几个唾沫星飞去了，“怎么，嫌我脏啊。”

“那来兵团这两年，中间回过家吗？”

“我不生气。”容川笑呵呵的，睛一会儿看看衣服，一会儿看看王。

“呦，你连首都都没去过啊？”好似终于找到她的肋，狡黠的笑容在容川脸上扩大，“北京可好玩了，有

“别把唾沫碗里。”王不抬，警告一声。

容川听后笑笑说：“我们68年就来这儿了，虽然待在兵团的时间多，但没事就来村玩，村民有事我们帮忙，我们有事，村民也帮我们，可不跟一家人一样。当初婶生小弟时难产，还是我们兵团的人开车送她去的医院，要不小弟咋能叫沈兵团？这就是为了谢我们。”

“啊？”容川的脸反而红了，收回视线，有不安地挠挠，“那个，那个，你喝不？”

“没事，给我吧。”天这么冷，这能有多？

“今年回去。”提到家，容川的睛瞬间亮了。王看着这双明亮的眉目，忽然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会啊，那是乡音，咋能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