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她起要回房，经过徐客秋畔时目不斜视袅袅行过，“你连对从不曾过的我也能如此尽心尽力，难对那个喜得如此刻骨铭心的他就不能？”

一路不紧不慢迈门，门外早有轿等候，一短打的轿夫恭恭敬敬分立两侧。宁怀憬不上轿，径自往前走。

墙底，徐客秋靠着墙，正睁大睛死死看他。巴似乎比之前又尖了些，越发衬得睛大，白上满血丝，才几天不见，徐客秋憔悴得厉害。

徐客秋着气，不知在什么时候，圈已经红了，一行泪倏然落打湿了脸：“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话匣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关上，一直苦苦压抑在心中的得各回忆与心绪借由着不断开合的双唇不停从中涌。第一次在侯府后花园见到的那个傻乎乎的宁怀憬、后来在学堂里那个说让自己跟着他的宁怀憬、那个今天喜翠云楼的如姬明天又看上霓去院的紫霞，声声说着喜玉飘飘，千辛万苦替他找来他又摇说不要的宁怀憬；他喜嚼豆壳、他睡不着觉就翻来覆去乱翻、他巧言令蜜语甜言对人说话句句掺了九分假，唯独对他徐客秋是句句属实言必行……那个混账、那个笨、那个没息的、那个宁怀憬！

他愣怔当场就此失了言语，女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脸，笑了笑，轻巧地掀开门帘闪室：“至少今晚，你还是我相公。替我把炉上的药端来吧，还有柜里的蜜饯也一并取来。”

一从言蜚语里，宁怀憬再度轻撩衣摆翩然行过，银冠束发环佩叮铛。旁人躬行礼不怀好意地笑说一句：“小侯爷，您一路辛苦。”

宁宣帝奉先五年隆冬，瑞雪飞扬，四海清平。自风得意楼中一见，一晃已过半月，巷角、街、院门外，不见宁怀憬。当日是谁声声“不信逮不着你”？现今反是徐客秋东奔四跑到想要逮他。京中疯传，徐客秋宁怀憬这一对昔日好友反目。有人言辞切切，说是亲瞧见徐公脸阴沉跨侯府旋即又被客气地送，一张俏脸黑得像要打雷。

他潇潇洒洒擎着圣旨：“好说。”若非后黄瓦红墙阁巍峨，只他还深陷风得意楼的温柔乡里。

宁怀憬一步一步迈着八字步大模大样走到他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有胆就别上街，被我逮着了就再也不放你。我看，我现在被发边疆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又三日，中传旨，著忠靖侯府宁怀憬戎边督军，年后京不得有误。举朝哗然。人言，必是为人太扬招惹了谁，方才会有这谪贬京的重罚。又说，那是年轻的当今圣上在效仿当日的先帝，罢黜手足，大权独揽。旁人不信，就凭这孩般脾气的庸君？周遭纷纷摇，这忠靖侯府的小侯爷就不是孩了？……众说纷纭，扑朔迷离。

又是以怎样的心来对待自己的背弃呢？着实难以想像。

一字一句接连不断地从嘴里蹦来，辞不达意的、语句混乱的、反反复复的，连徐客秋自己都不知，不知不觉中竟然记得这么多记得那么深。坐在烛光背后的女一直支着巴静静地听，直到他再也说不来再也说不去再也不了声，“你在害怕？”

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