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皱了皱眉，皇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往手中涂墨汁？难像酱汁儿一样，沾了墨爪印吗？想想皇上自己在御书房幼稚地手印的样，就忍不住想笑。

这两本书，怎么看着这么像是套教材和习题册呢？

苏誉从怀里掏，翻到第二章第一篇，“……鲭鱼骨汤，细火慢炖三个时辰，其肉炙烤……”

半晌也不见皇上搭理他，低看去，许是真的累了，安弘澈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纤长的睫宛若小扇一般，投一片暗影，微微上挑的尾，因着烛火的掩映，看起来柔和了一些。人说灯看人三分，何况他本就是个人，这般看起来竟让人挪不开去。

“唔……”睡梦中的皇帝陛不满于苏誉的扰，抬手挥了挥，被苏誉轻轻握住。

“东家，别来无恙。”袁先生穿了一件深蓝的布袍，看起来十分儒雅，一也不像个饭堂掌柜，倒像个朝廷命官。

酱汁儿，爪印，皇上……苏誉脸上的笑突然僵了一，看了看皇上的手，又看了看那张恬静的睡颜，若有所思。

“唔。”皇上很给面地又应了一声，随即又嫌苏誉吵闹，把一只耳朵埋在苏誉的大与垫的隙里。

“

放松来，自己看着书对着皇上絮絮叨叨，说着说着连敬称也忘了。

苏誉把地契拿来瞧了瞧，庄买在东郊，面积不算大，但都是良田，让人惊喜的是，里面还有一塘，“多谢先生。”

“……鲭鱼，其骨如石，剔其鳃而骨肉分离……”

“东家上次的红利忘了拿走，”袁先生避而不谈，只把一个木盒拿来，里面是散碎的红利银，还有几张满是字和红章的纸，“还有郊外的庄，也已经置办好了，这是地契。”

苏誉满雾，妃嫔的家人来探望定然会走，要在前殿见的，定然是外人，而且是男人。想想自己认识的那寥寥数人，谁会在这时候找他？

“袁先生，您怎么来的？”苏誉很是惊讶，袁先生虽说是昭王府的清客，但怎么说也是白，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的。

苏誉大着胆伸手，摸了摸皇上那漂亮的眉。平日总冷着脸的皇帝陛，此刻看起来十分无害，仿佛一只贵的猫，平时张牙舞爪，睡得松之后，就跟普通的球一样，任人摆布。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柔的掌心泛着健康的粉，只是，在那修得十分整齐的指甲里，藏着极细的黑线，五手指几乎都有，似乎是玩了墨汁却洗不掉造成的。

“酱汁儿，你说这书是不是苏家祖宗跟安家……”苏誉愣了一，忽然想起他不是对着酱汁儿自言自语，而是对着皇上胡说八，立时住了嘴。

抿唇忍笑，苏誉着皇上的手，忽而想起了什么，把那只御手拉到近前，方才研究劲的时候他就看到皇上的指里有东西，不知是没洗净还是受伤了。

次日，皇上去上朝，汪公公带苏誉去了前殿的暮殿，说是有人从外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