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娘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手上依旧不停，语气平和：“的确有这样一件事，那人是我在欧罗巴一个合作伙伴家族里的重要人。不过我自觉去欧罗巴那边还是不必了，这边的事一大堆，哪里放得！何况那边的事原本没有我也办的好好的，并没有一定要去的必要。”

而这些理由不再多，只要遇到祯娘心真正的想法，她是想去的，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祯娘也只能相当无力地反驳周世泽：“你说的倒是简单，当是从苏州到杭州么！这可是去到欧罗巴。况且我有多少事要忙，你不知？算了，你们就足够我心烦的了。”

说了一回到底没什么结果，叹了一声祯娘只得先放。正收拾着那些信纸，好好存放起来，就看到周世泽忽然在书房里一张传教士最新画的世界地图上比划，回与祯娘：“我记得半月之前有个西夷人请你去欧罗巴那边看一看？”

祯娘笑着，当时看着似乎没有什么事。然而第二天和洪钥看银楼送来的一批首饰的时候屡屡走神，甚至洪

有一般父亲潦草了事，而是把那些写着各家弟形的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最后却：“就是这些了？不成，不成的。这些人家里，有的是家族繁盛过了，让洪钥这样人家的宗妇可有罪受。有的是家里表面上看起来好，其实里有苦...”

周世泽不停地数落，几乎每一家都能说这样那样的病。好不容易一家看不什么问题了，他又缓缓：“这个也不成，我们离这些人家远隔山山的，哪里晓得这些讯息有没有错误。他个人品里说的模模糊糊一笔带过，我放心不。”

这既是理由，又让人觉得有些‘歪’，祯娘真不知该说什么。觉得这样挑剔去，什么结果都不会有了。然而一想到这事洪钥的人生大事，又被周世泽说服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有那个可能怎么办？

周世泽向来是一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当即挑眉就：“我知了，我知你是想去的。既然是这样，也不必说那些有的没的，只去就是了！至于那些顾虑本不算什么，难你还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你只是没去想而已。”

既然周世泽能在祯娘日常里看她其实很在乎去欧罗巴这件事，那么现在的一不动声自然也不难识破。他已经心有了答案：祯娘是想去欧罗巴的，说的这些话与其说是说给周世泽听的，还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为了说服自己。

祯娘依旧用了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若不是周世泽认准了，怕是就要被她的虚张声势骗过去。不过他也知这种事不能迫，难他还能要祯娘承认她就是很想去欧罗巴。因此只得先：“这件事你自己想，你想怎么样我都觉得很好。”

不得不说周世泽确实是世上最了解顾祯娘的人之一，祯娘所有想到的不能去的理由，都没有‘决定’的作用――那些当然也是理由，但是都还不够，只要想的话，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祯娘的话是这样说，周世泽却并没有相信。这不是祯娘了什么破绽，只是周世泽实在太了解她了。不然他刚才也不会突然又那个问句了――华夫邀请祯娘去欧罗巴之后，祯娘并没有因此表现什么来，一切如常，然而一切都瞒不过多年夫妻的周世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