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妙兜里掏了零钱，数正好的放在桌上。他有次心，吃完没付钱就走了，这家店生意好，老板也没注意到他走了，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好在他走到一半就想起来，又绕了回来付钱。要是那一回儿真就走了，一回来还了钱他未必还好意思在这儿吃。从那以后他便养成了桌上放零钱的习惯，老板一上菜他便递过去。

这说话的声音糊不清，好像嘴里着什么似的。方无妙若是有机会，便想劝劝她，力不如人的时候，女孩家家还是服服吧。

方无妙来骑的是自行车，这会儿正赶上那冷风刮得狠，让人忍不住闭睛，骑着车实在不舒服。再加上他真气转了一午，现在实在是饿得慌了，方无妙盘算了一时间，觉得自己现在去吃碗小馄饨，丝毫不会影响晚饭的胃，便乐滋滋地找了条小巷拐去。

小馄饨刚放上桌，方无妙便：“老板，我去一，馄饨给我留着啊。”

妙转看了她横冲直撞的背影，倒也觉得有几分可。

方无妙坐在店里，老板都和他相熟了，听他笑眯眯地喊：“老板，一碗馄饨……再加香。”

***

方无妙隐约听到有人在争执，他耳朵动了动，又好像能闻到汤的鲜味，屁挪了挪，没动。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陈哥问你话呢。”

老板愣了愣，便见他一溜烟地跑了去。

这巷有些乱，但还算净，那店铺的小馄饨肉馅是老板自己剁的，估计没加硼酸一类的东西，第一次吃的时候觉得肉馅松松散散，完全没有普通小店里的那种微弹的和嚼劲。可吃了一次后，便有些念念不忘，总能想起齿间淡淡的肉味，香而不腻，方无妙都要怀疑老板往里面加些使人成瘾的质了。他还是以小人之心偷看了一回儿人家包馄饨才放心来，从此以后便常来加餐，就算不说那肉馅，那从早上起便熬着的汤也是极好的。

“说话啊！”

临城的冬天一冷了去，要说南方就是这讨厌，又湿又阴，冷的刺骨，家家也没有统一的气。方无妙家中还好，装的是既能制冷又能制的空调。可叶云家里就没有，方无妙在她家里待了一个午，饶是真气护，也觉得手指有些凉。更不用说叶云了，小姑娘一个午便是摆她的电袋捂手捂脚，恨不得钻到被窝里去再不来。

一坐在店里他就更饿了，刚刚觉得一碗小馄饨能暂时填上的肚，现在不行了。

方无妙在店里捂得脸红红的，这埋就往小巷里冲，不知的还以为是小姑娘在哭呢。巷里围着七八个人，脱校服，有的已经是大人模样了。李菲菲瘦瘦的一个，杵在中间，脸上表傲慢得很。

方无妙来的时间正好，汤正着，小馄饨了没多久，便浮了起来，老板从另一个锅里舀了一大勺白白的汤，撒了葱末和一小撮黄金的芝麻。哦对了，还有一从卤汁里夹来的香，肉糯薄，单放在小盘里，省得篡位。

方无妙都能嗅到香了。

还不止一个人。

他叹了气，又是熟人。

“你又是哪葱？”

老板是个圆脸的中年人，惯生意，见人带笑，也眯着回他一句：“好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