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是，我就是。”程遐平静和缓的声音仿佛带有镇定人心的力，他安抚地轻拍着薄荧的背，慢慢抚平了薄荧心中的焦躁和不安。

薄荧抬起来，凝视着他沉静的双：“去哪里？”

在心里不断对眠着自己。然而无从言说的委屈和悲伤还是占据着她的心房，她抬起，努力不让泪从眶中。

“你才是傻瓜。”薄荧闷声闷气地说。

薄荧伸两手，抓住程遐前的西服，低噎着说：“……我以为你生气了。”

程遐走到薄荧面前，伸双臂将她环怀中。

在薄荧朦胧的视线中，忽然飘起了白的柳絮。她停脚步，怔怔地看着从乌黑云层中洋洋洒洒飞舞落的白。

忽然之间，她若有所察，握紧了湿的手心，慢慢转过了。

就在离她只有十几米距离之外的地方，程遐静静地守护着她。

“天涯海角，你想去的地方都可以。”他轻声说。

“我没有生气。”程遐轻声说：“我只是很担心你。”

“我很好……”薄荧哽咽着说。

她走了有多久，这份悲哀的心就跟随了她多久。随着时间的逝去，乌云更加沉重地压向上京大地，路上行人稀少，仅有的几个行人也在萧瑟的夜风中裹紧了大衣低匆匆走过，没有人注意慢腾腾走在路上的白衣女人，薄荧走得太慢，不是被超过就是被穿过，她孤零零地走在路上，等着一声呼喊。

薄荧望着他，在漫天雪花中，她笑了起来，灿若华。

可是始终没有。

夜风绞着今年的第一场雪，漫过他笔瘦削的，丽透明的六角晶洋洋洒洒地落，掩映着他俊的容颜，他中的温柔，和空中飘落的雪花一样冷，一样轻，一样安静。

和程遐住在一起的时候，是薄荧人生里最肆意妄为的时候，说不清是对程遐的信赖还是愿望的化，她越来越喜怒无常，在前十几年间被她克制的古怪格似乎因为终于解放而变

渡过观察期后，薄荧也没有从程遐家中搬走。程遐不说，她也就装着忘了，两人心照不宣地住在同一个屋檐，谁也不提。

只是一个平常的动作，薄荧忽然就泪如泉涌。

“好……等一切结束，我随你去天涯海角。”

她把着泪的脸埋在程遐的肩上，不愿让人看见她的狼狈和脆弱。

“傻瓜……也不知早些回看看。”他停了片刻，又无奈又怜地说：“我怎么会放心你一个人回家呢？”

白的柳絮在她的泪中轻轻扬扬地飞舞，打着旋儿慢慢落，薄荧伸手，接住一朵柳絮，在她低的瞬间，眶中忍多时的泪跟着落，掉落掌心，在她看清掌中冰晶的同时，也化了它。

“雪了。”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朝薄荧自然地伸了手，轻声说：“我们回家吧。”

“我也希望你是真的好。”程遐轻声说：“你最近的绪很不稳定。等你的事了结，我带你国散散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