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后，十分放松地躺在床上，一只手还很温柔地扶着长庚的腰，话音也不怎么严厉，可是nei容十分让人冒汗。

顾昀：“跟我说说，你带着徐大人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勇闯土匪窝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长庚：“zi熹……”

“不用zi熹，”顾昀淡淡地dao，“你可以继续叫‘义父’。”

长庚讪讪地笑了一xia，讨好地亲了亲他――这是长庚最近发现的，顾昀很喜huan这种粘粘的亲吻，浅啄几xia，再用那种小心翼翼的yan神盯着他看一会，基本上不guan他说什么顾昀都答应。

不过这会这招好像不guan用了。

顾昀微微扬了一xia眉：“也不用那么客气，我伤kou不疼。”

智计百chu的雁王终于无计可施，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人话：“我没想到他们真的会揭竿而起。”

顾昀十分纵容地笑了一xia，用手背蹭着长庚的侧脸，继而毫不留qingdao：“扯淡，你肯定想到了。”

长庚的hou咙微微动了一xia：“我……我和徐大人当时正在去总坛的路上，事先不知dao他们会选这个时机……”

“哦，”顾昀diandiantou，“然后你一看，千载难逢的机会，好不容易能作一回死，赶忙就凑上去了。”

长庚听着话音，gan觉这个趋势不太对，忙机灵地承认错误：“我错了。”

顾昀把手放xia，脸上看不chu喜怒，一双桃花yan半睁半闭着，长庚一时nong不清他怎么想的，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然而他等了半天，顾昀却没有把火气发chu来，只是忽然问dao：“是因为那天我问你‘何时可以安顿liu民，何时可以收复江南’的话，给你压力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心有一dao若有若无的褶皱，而神se近乎是落寞的，这样的表qing，长庚只在当年除夕夜的红tou鸢上见过一次，顾昀当时三杯酒祭奠万千亡魂，脸上也是这种平淡的清寂，整个帝都的灯火通明都照不亮他一张侧脸。

长庚一时几乎有dian慌了，有些语无lun次dao：“我不是……我……zi熹……”

顾昀年轻的时候，很不喜huan和别人说自己的gan受――倒不为别的，他觉得把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就好像随时掀开衣服给别人看自己的pi肉一样，十分不雅，人家也不见得ai看，不合时宜，这与为人shuang不shuang快没关系，纯粹是家教所至，白日里一众人坐在一起大块吃肉、大kou喝酒，没什么不同，到酩酊大醉时才能显chu区别――有人会肆意大哭大闹，有人最多不过击箸而歌。

不合时宜的话在顾昀she2尖gun了几回，浮上来又沉xia去，终于，他略带尝试似的开koudao：“我从京城赶过来的路上……”

长庚何其会察言观se，一瞬间gan觉到了他要说什么，瞳孔难以抑制地微微一缩，又慌张又期待地看着顾昀。

顾昀大概一辈zi没说过这么艰难的话，差dian临阵退缩。

长庚：“你路上怎么样？”

顾昀：“……心急如焚。”

长庚愣愣地看着他。

当年江南shui军全军覆没，玄铁营折损过半，而顾昀才匆匆被李丰从大牢里放chu来的时候，曾经说过“心急如焚”四个字吗？

并没有。

顾昀好像永远笃定，永远不慌张，如果慌张了，那多半也是他装chu来的。

他qiang大得有dian虚假，让人总有种不踏实的gan觉，怀疑哪天他就会像gao大的皇城九门一样，突然就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