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一愣，却见顾昀弹指一，床那半死不活的汽灯立刻灭了个脆利落，天尚未破晓，室一黑了，平时总是挂起来的床幔铺天盖地似的落来，被一窗里透来的清晨凉风得微微摆动，长庚来不及反应，腰间一松，腰带竟不知什么时候被走了，他还没从方才“刀山火海”的誓言里回过神来，脸“轰”一红了。

此时他全凭一双手，自长庚上凹凸起伏的疤痕上掠过，比亲瞧见的还要目惊心。

他许久不言声，长庚正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时，顾昀忽然开：“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还想让我说什么？男人话太多就没时间别的了，这理你懂不懂？”

长庚何曾见过这种连撩拨再戏的调，当即打了个结：“我……我……”

顾昀：“……”

顾昀已经挑开了他的衣襟。

长庚俯亲他，顾昀被他亲得心火起，正想翻将此人就地正法，突然，长庚不知犯了什么病，脱叫了他一声：“义父……”

“不是会说话的么？”顾昀低笑，“说来听听。”

长庚低，深深地看着他，答非所问：“早结疤了。”

想呢？

听说有些男人私里特别喜这种背德的禁忌

他直接让长庚这一嗓叫了，再大的也熄火歇菜地被拢成一团关了铁笼里。

顾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不耐烦地将胳膊上的绢布甩落，懒散地靠在柔的锦被堆里，指尖划过长庚的衣襟：“当年在温泉别院的时候，你说你肖想过我……怎么想的？”

顾昀连日赶路，又在床边等了一宿，上那药效好巧不巧这时候过劲了，开始看不清东西，然而气氛正好，他也不便掏个琉璃镜上――着那玩意实在太像个准备拆钢甲的长臂师，破坏绪。

“不怕，”顾昀哄，“我疼疼你。”

如今这世，一脚凉一脚淤泥，人在其中免不了举步维艰，走得时间长了，从里到外都是冷的，有颗还会往外淌血的心、持一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路不容易，要是别人……特别是至亲也来泼凉当绊脚石，岂不是也太可怜了吗？

“这种事上，光会想可不行。”顾昀隔着衣服抚过长庚的腰，在他大上不轻不重地摸了一把，长庚差起来，气都不会了，左支右绌地抓住顾昀四作怪的手，一把火从小腹一直烧到了嗓，觉自己就要烧成飞灰了。

“、熹……”

顾昀心里一时涌上百般滋味，连澎湃的心都减了些，他眯细了逐渐模糊的睛，在那些伤疤上细细地摩挲，长庚实在受不了，忍无可忍地轻轻呜咽了一声，扣住顾昀的手腕。

长庚：“……”

顾昀连着了好几气，有心想冲长庚吼一声“这种场合瞎叫什么”，然而回想起来――人家也确实没叫错。

倘若这半瞎看得见长庚此事的表，大概就不会说“不怕”俩字来了。

顾昀：“疼不疼？”

一凉，长庚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把住顾昀的手，但已经来不及了――他颈的大小疤痕猝不及防地袒来，被那微带薄茧的手指一碰，滋味简直不要提了，长庚一方面忍不住躲闪，一方面又燥，两耳微鸣，不知该是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