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还是不习惯这个称呼，嘴唇微微动了一，可是仿佛又没什么脸再要求长庚叫他“义父”。方才有那么一瞬间，顾昀是想顺着话音把那天城的事摊开说说的――不自禁是不自禁，但以后怎么办呢？

顾昀：“……什么？”

“别提了，”长庚闷声打断他，“别让我想起来，熹，你当可怜可怜我吧。”

要造反了吗！

就在顾昀以为自己把他打发了的时候，长庚又转了回来，拿了一条薄毯，不由分说地往顾昀上一裹，然后双手抱起他无力反抗的小义父，稳稳当当地把他抱了门。

长庚的目光黯了黯，凑近他耳边：“没什么不合适的，你现在还好好的在这里跟我说话，让我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顾昀想了想，随后斩钉截铁回：“……不去。”

顾昀正：“现在了。”

任由长庚就这么误歧途地断绝孙吗？

人都一薄汗，长庚用细绢给顾昀了一遍，熟练得像是不知了多少次了，顾昀一时又想起沈易的话，脸上神微微收敛，轻声：“怎么亲手这种事？不合适。”

长庚手语：“你不是不闷在屋里吗？”

长庚似乎拿他颇没有办法，把药放好，起走开了。

顾昀：“……”

就算顾昀这个老兵痞自己臭不要脸，不顾昔日父名分，但堂堂雁亲王委于一个男人，将来庙堂江湖，别人会怎么看待他？

晒太阳他没意见，但他知自己起码一两天之是没法自己用溜达去的――顾昀一也不想知长庚打算怎么把他去。

顾昀叹了气：“难为你那天……”

长庚伏在他肩，避开顾昀的伤，抱了他一会，好一会才把心焦躁压去。觉自己过一会可能还是应该去陈姑娘那扎一回针，这两天越来越压抑不住上的乌尔骨了，这么去迟早得事。

沈易笑，爬起来弹了弹上的尘土，又盖弥彰地将他踩了的半个脚印抹去：“不打紧，落个脚印……哈哈，那个……我那个什么，不打扰了。”

院里已经放好了躺椅，长庚将气不打一来的顾昀放好，又把谭将军的割风刃从他手中来，放在躺椅旁的茶台边上，坦然笑：“怎么？有一年除夕我嫌外面人多不想门，你不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把我扛去

不能――别说长庚是凤皇孙，就算他只是个寻常白衣，怀这份力挽狂澜的才华和智勇，顾昀又怎么能让他因为自己受这份折辱？

正巧这时候仓皇逃走的沈易不放心，纠结了一路，又调转回来，不料兜撞见此此景，整个人倒了一罗圈形的凉气，让侯府的门槛绊了个大趴。

长庚定了定神，恋恋不舍地退开一：“今天不，外面太阳也不错，去坐一坐吗？对伤势有好。”

长庚重新打了一遍手势。

长庚愣了一，随即脸不红气不地问：“沈将军是落什么东西了吗？”

他离得太近，耳鬓厮磨似的，顾昀耳略麻，但没办法――躲远了他又听不见。

可惜，方才狠心备好的话到了嘴边，让长庚堵回去了，顾昀又错失了一个及时的机会。

说完，这个吃里扒外的奇葩转便逃窜了，唯恐顾昀将他杀人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