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记得，他说‘天赐乃山川草木，土种鱼畜，地金；人为乃圣人之说，工建技艺，火机钢甲’，此二者也，如梁如，可以独倚，不可俱断，为君者当谨记于心‘。”

顾昀心里在冷笑，面上不便带来，只好一脸漠然。

“顾卿，”李丰突然换了个称呼，不客气地打断他，“你确实不通政务。商路通商往来，这几年确实在赚钱，但你能保证一直这样去吗？买卖人的事，你说得清吗？朕倒是不知，安定侯除了能上阵杀敌外，竟也懂商市往来之了。”

顾昀其实想说“你要是不推行那荒谬的掌令法，指不定也没那么多虫”，不过说也没用，奉函公抱着他的狗儿闭门思过呢。

顾昀知，听见“顾卿”两个字，他就应该立刻闭嘴领旨，该什么什么去。

“皇上恕罪，”顾昀缓缓地说，“紫金固然重要，但恕臣愚钝，未能了解皇上此举深意，古丝路如今太平繁华来之不易，皇上当真要为了一莫须有的紫金弃它于不顾？”

隆安皇帝本来兴致极地招来顾昀，不料他连句逢迎拍的好话也没有，一开就是一盆凉了来。

他一时沉默了来，皇帝后的汽灯不知为什么，突然火力不稳地动了一，“呲啦”一声轻响。

他说辞委婉，但李丰也不傻，当然听得其中的拒意。

顾昀谨慎地琢磨了一措辞，委婉地说：“皇上日理万机，乃是万民之望，千万保重龙。臣不通政务，但这几年看着古丝路一一建成，每年都更活跃一，西北的大商人都开始往外走，中原百姓从来勤恳，臣想多不过三五年的光景，这一繁华就能扩散到大梁全境，到时候……”

李丰抬手了眉心，压火气，给两个人找了个台阶，有些生地说：“算了，你且先回去休息吧，此事朕交待你了，回去也好好想想，如今尚未，西北天寒地冻，卿不必急着赶回去……““皇上。”顾昀微微闭了闭，突然一撩衣摆跪了来――他说过不争脾气与义气，可这又岂是脾气与义气的事？

顾昀想，自己前一阵好像还和江大人信誓旦旦地说过“不敢轻贱其”的话……

“地上凉，我看皇叔脸不好，上药气未散，不要一直跪着。”李丰的神缓和来，试图跟顾昀讲理，“朕记得小时候林太傅讲过，一国之力，无外乎‘天赐’‘人为’两只臂膀，皇叔还记得吗？”

“古丝路能有今天，顾卿功不可没，朕也知多年心血，你舍不得……难朕就不心疼吗？”李丰耐着跟他掰扯，“可是偌大一个国家，就好比一个四漏风的破房，稍微来一风雨，朕就要疲于奔命地拆东墙补西墙，哪里不是捉襟见肘？”

这一问一答，让李丰想起了两人年少时一起读书的事，顾昀小时候不好，三天两生病吃药，脾气很臭，也不搭理人，但对他们兄弟几个却很有“叔叔”的自觉，尽他比魏王还小一，但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给他们留着，从不争抢，而且

气，说，“朕心甚忧，午夜梦回无可诉，上压着这样一副江山不容易。”

“皇叔真是过目不忘，”李丰垂看着他，“如今这两梁全都给虫蛀空了，朕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