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匪祸

他又想跑，又舍不得跑，一路在心里自己跟自己打架，还没打个所以然来，就已经到了官上。长庚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一整天徘徊在周遭喝风吃沙，通常连只兔也等不到，晚上回去的时候，他就想：“明天一早我就结账走人。”

倘若统帅回家几年，万一有战事，谁来负责？

四年多没见过顾昀了，思念日复一日罗成了山，他看着那山不由得担惊受怕，生怕它稍有风草动，就“轰隆”一声塌了。

不多时，小将士惊诧地发现，长庚竟将他那跑江湖时穿的烂袍换了来，换了一衣服，虽未见多华贵，但十分考究，也隐约能看得非富即贵来。

随行车里坐的是兵

“丁忧”其实是个不咸不淡的托词，走也行，不走也行，反正怎么都有话能圆回来，但封疆大吏们历来没有这么办的。

小将士回：“公务自然走官，其他的可能要便宜从事，那就说不准了，山沟里爬来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第二天早晨再次言而，依然打着架来到官边。

这样疯的日过了足足四五天，傍晚长庚调转回客栈的时候，见西方残阳烈烈如血，煞是好看，便不由得放慢了速度，让他那边踱步边吃草，溜溜达达地回想起这些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有啼笑皆非，心：“此事要是被了然知，大概能把他笑成个没板牙的僧。”

即使烈风呼啸过耳，蹄暴躁地捶打着地面，沈易还是耳聪目明地听车里的声音不对了，他赶上顾昀，腾一只手捂住，模仿了个呕吐的动作，挤眉地使了个――那位吐了怎么办？

每天长庚跨上的一瞬间，心里都在想：“要么我还是走吧。”

顾昀不怎么明显地笑了一，明晃晃地表示――活该，自己收拾。

长庚摇一变，便从穷书生变成了不折不扣的佳公，连客栈掌柜见了他，说话都不由自主地恭敬了几分。

顾昀南，是为了南疆军统帅傅志诚丁忧一事，傅将军老母新丧，他便上书朝廷，声称自己要挂印回家，为母守孝。

少爷衣服不禁脏，一天尘土喧嚣来，晚上回来就得落一层灰，长庚不肯劳动别人，都是自己动手洗净――他非洗不可，因为傍的“少爷行套”只有两套，不勤快跟不上换洗。

何况整个大梁都知，那傅将军乃是土匪，是当年被老侯爷揍服了招安，方才仕，至今见了皇上都是有时克制不住，时不常地会冒两句话来，本没那么讲究。

他就这样少爷打扮，每天去官上遛，也不知是等人还是展览。

就在这时，长庚忽然听见后传来蹄声，似乎有车队经过，他拨转靠边让路，意识地一回，见几匹好俊的大转便飞奔而至，后面还拉着一辆车。

远远一看，那些骑士上都是便装，与其他匆匆赶路的旅人并无区别，但长庚的心却不知为什么，骤然开始狂。

小将士：“小兄弟，你们要是想经蜀中南南疆，一般走怎么走？”

长庚默默地了。

傅将军分明是对击鼓令不满，又赶上这一年南方患，南疆一线乱得要命，便脆踩着这节骨撂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