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笑眯眯地合掌一竖――阿弥陀佛，贫僧无孔不。

还有了然和尚，将他们引至渡船，到底是无意为之，还是蓄谋已久？

一时间，好几个念从长庚心里划过，他以前只知这和尚世，没料到他世得这么深，神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些审视与防备。

唯独“蛟”不行。

历来也是这样的――当年海上商路贯通东西南北的时候，沿海一线所有港码中停靠的几乎都是洋人的船，那时候武帝当政，大梁正是财大气，本不在乎与西洋蛮夷的日常通商，都是洋人们上赶着跑来淘金。

和尚同长庚比划：“安定侯恐怕这次大概能放过我了，殿不必忧心。”

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然而不等他多问，了然冲他了个跟上的手势，轻车熟路地从窗里了去，长庚迟疑了一，取自己的佩剑，跟了去。

如果那批渡船上真的有人在私自倒卖紫金，那么极有可能威胁到东海一线的海防。

大梁七大军种都不弱，尤其以“甲”和“鹰”二支最为厉害，那是三代灵枢院的呕心沥血的积累，单就装备而言，也绝不逊与擅长奇技淫巧的西洋人。

这么一会工夫，顾昀前已经越发模糊了，他往怀里摸了摸，摸到了那片琉璃镜，凑合着架在鼻上，这样起码一只睛能稍微看清一东西。

长庚没有忧心他，他心思剔透，微微转念就回过味来，问：“你是故意利用我引他来的吗？应天府到底有什么？”

长庚脚不沾地地逃回自己屋里，心还没平复，一推门先看见了一个白惨惨的和尚，他一没吞去的气再次提起来，连忙掩上门，压低声音；“了然大师，你怎么在这？”

长庚追着了然和尚来到城外的时候，夜已深，周遭万籁俱寂，城里木小车打更的声音也隐约远去了。他于是停脚步，开叫住了前面的人：“了然大师，且先慢走。”

这和尚想必是练过来无影去无踪，十分神鬼没，连察使府邸都能随时，也实在是个神人。

唯有手掌已经移动到了剑柄上，随时剑鞘，便能将那和尚串成肉串。

南富庶地，天皇帝远，借着此间推行耕种傀儡之时，偷偷摸摸地揩油徇私罢了，此事自有察督察来办，轮不到他伸手。

顾昀苦笑一声，心：“这可要怎么办？”

及至先帝与当今，虽然看到了海运通商的利，都很，但因为西北一线一直不太平，“巨蛟海”的海防一事始终被搁置，不是没钱，就是没紫金额。

☆、第30章香凝

长庚说话慢条斯理，态度也不见一火气，温和有礼，像往日在禅房里沉默不语的喝苦丁一样。

这是什么暗示？魏王要造反吗？

了然激赏地看着他，缓缓地伸两只手，打着手语：“东海蛟妖要化龙，和尚特地引来大天劫。”

但若是后者，恐怕就复杂了。

那时所谓“通商”，是人家送货到门，这边才纡尊降贵地开一开码，勉为其难地留洋人的鸡零狗碎，打赏他们零花钱。

了然脚步一顿。

长庚

大梁的“蛟”虽为战之用，但一般仅作海防，极少海，和西洋人乘风破浪的巨帆大船不太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