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欺负的人。

“家祖生平无他好，倾尽家财收藏古画，前些日他过世，我才继承了开箱钥匙，一经整理，竟发现他将里江南卷中所提到的八幅画都集全了。溪山先生是北方鉴藏大家，见识广博，他用十年走遍大江南北，将遗落在民间的珍画记载了来。因其中多数作品不为人知，此书一版，就遭到了同行不少质疑，然，事实胜于明辨，好几幅说墨笈中的画作现世之后，经鉴藏大家和名画家们的认定，确为沧海遗珠。故而，越来越多人认可了此书。”

男四五十，黑髯一把，几分文气，双目炯神，“卞姑娘说得极是，溪山先生这本说墨笈中的几幅画还被收了皇，深受皇上喜，且价征着上的画作。若卞姑娘的祖父真收齐了江南卷，那可了不得，价值难估啊。”

方掌柜不但主理涵画馆的买卖来往，自少年起，就在书画铺里当学徒，几十年浸，看古画的光怎能不老辣。

“妹妹……”

女叫卞茗珍，是祖籍淮西的书香世家之后。同很多书香门第的命运相似，卞家已没落，再无有才气的孙，更因祖父挥霍而失了财源，为一日两餐就要犯愁。

“……”夏苏觉得，她最聪明的法，还是闭嘴。

虽然被连夸两回聪明，夏苏自知，这个聪明人可不是她。

“一两银。拿来。”

，就拿鲁七夫妇来说，两人蛰伏赵府多年，连他们都成了无用的棋，再不全盘弃局，那人的真面目绝对藏不了多久。”赵青河说得好不激动，“妹妹真是太聪明了。”

前这幅，落着李思训的章款，笔法细致秀劲，山活泼跃动，唐风郁华丽，山中一角仙神秘典雅，楼阁，平栏，弯廊，长阶，松鹤，人，无一不细，生动神。

卞茗珍从竹中倒一卷画，轻轻铺展，“这是其中一幅，请方掌柜验看。”

应得一时好景，应不了诗中真意，二人正说一桩交易。

“幸之，幸之。”男姓方，涵画馆掌柜。

“接来麻烦了啊。”赵青河无意识地自言自语，“他一旦收手，如同死无对证，哪怕今后面对面，也难知他罪恶累累，就算知，亦没有证据。妹妹说，如何是好？”

他可以一断定这是上好古画，却神

她不聪明，不过忍耐了很多年后的现今，她决定，吃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吃亏，尤其面对――

这日，黄昏近晚，柳梢倒是长齐全了，月却好似一片新叶，柔弱垂在枝。

“谁说不是呢。”卞茗珍这么，却眉舒展，神悄愉，“本以为祖父散尽千金，父母又早亡，我要如何养活家中幼弟幼妹，不料老天有，祖父并未花光全家，还给孙留着活路。”

女面貌清秀，谈吐颇有大家风范，只是装束朴素，甚至看得家境困窘。

月上柳梢，人约黄昏后。

夏苏又不好骂他把妹妹这个词念成了咒，得她脑瓜都要裂开了，就从书架上拾起新买的那本册，往桌上一放，同时摊开手心。

------------------------------------

西湖畔的涵画馆已了门板，三月好的后馆，花儿吐芳叶纷绿，平日人来人往，这时只有约客，正好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