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娘讪然，“那倒不是，只是从前闻所未闻，今日才算长了见识。我一直以为古董字画这等死，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想不到竟也这么曲折复杂。”

韶之季，无日夜之分，佛像脚，众生不庸碌，来寻一片传今的古心。

夏苏默默吃起饭来。

赵青河耸耸肩，“我们要去的昭庆寺，虽是杭府名胜，九娘却未必好门。”

“我以为妹妹很喜凑闹，逢假画必指正。”赵青河有乎意料。

“死，却也是人造之，自不会简单。”赵青河话里有深意，“苏娘，吃罢饭，你我去逛逛。”

赵九娘看看天，日光已偏过午后，“我正跟大伯母学习掌理府中膳，这时报备要门，实在太迟。你们也别去了，昭庆寺来回费时，此刻门，天黑也回不来，还是改至明日。”

赵青河抬朗笑，“九娘，古字画里的那些事，你当趣闻轶典听听便罢，不用想得太深。连苏娘这般天赋异禀，都只能摸摸鼻认了，你还要替沈大师喊冤么？”

怎知是凭空杜撰？”

“隔得这么远，怎看得真假？”夏苏托着腮帮，“我更非逢假必指正，除非有

三哥和苏娘？吴二和苏娘？为何觉怎么，都让她提心吊胆呢？

赵青河用完饭，洗过手，等夏苏起，全无改日的念，“九娘好好学习，要当大家主母，确实不能随便偷懒玩耍。但我与妹妹，逛得就是良辰景，不夜不。日光白灿灿一片，哪有妙趣可言。”

夏苏了，又问赵青河，“九娘能一去么？”

多妙，闻唐寅，人人翘首，但没有拥挤上前的蛮象，自第一排往后，三三两两，等前的人回桌，才离桌去看，自发自觉，秩序井然。

这是一方自由天地，谈阔论，低语轻谈，论真论假，说古说今，随便来。同意者，是；附和者，喝彩；反驳者，争喧。但有自信，就可发言。

阁上几乎满座，倚阑可见半边夜市，而阁里有人展示他今晚购的秋周鼎，不但让大家凑近观赏，还邀有力的人再断真假。

夏苏歉然拉了赵九娘的手，“若能得杨夫人许可，叫上你夫君，改日同我们夜里逛去，别有一番不同滋味。”

“妹妹不上去瞧瞧？”赵青河看得津津有味。

夏苏瞥去一，听不少人直此作狂狷，非唐寅之笔莫属，但笑，“真假已定，不用我再凑闹。”

可怜赵九娘思前想后，忧左虑右，赵青河和夏苏却是毫无包袱，傍晚到了昭庆寺，悠哉闲逛。

昭庆寺，最鼎盛的不是香火，而是古玩书画的交易市场，只要光够锐，银够多，绝不会让人空手而回。

买周鼎之人，上前观者十来位，断真者满十，那人好不满意，多付半两茶钱，兴冲冲走了。然后，再上一位老爷，让事展开一卷画，是唐寅真迹，请诸君欣赏鉴论。

这也是江南独有的景，令人钟。

两人走了，赵九娘呆怔半晌，想到自己逢年过节也逛夜市，只觉他们说得妙趣和滋味，与自己的经历截然不同。但她实在缺乏想像，恍神要走，大丫问那盒珍珠粉带不带，刹那又脑瓜疼起来。

夏苏同赵青河逛了近一个时辰，才走昭庆寺大观阁，在临时增设的茶铺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