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伴风舞，鹦哥拍晃着竹架，溅了，洒一地鸟，奇怪嶙峋的山石上落几羽。

十二郎构大廓，本以为要布置得更细，夏苏却接过笔去，作起画来。一边作，一边问，鸟是静态还是动态，花是还是盛开，有风或无风，山石怪调或柔调。她问得极其详细，连画风都要十二郎决定，简直到了啰嗦的地步，与之前的闷声慢语天壤之别。

此画题名：猫来也。

推开园门，前景致尚新，但还来不及觉陌生，大驴的笑声传至，似不容她有任何消极。夏苏不由自主弯起嘴角，到家了。

十二郎分寸不让地哼回，“迟早的事。”

惊起，鸟一群，落羽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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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郎已失先机，不能再坏了中途修好。

三哥说，最好是一开始就示弱，不要多话，诚心诚意请她帮忙就是，但如果耍小聪明招她讨厌了，便要发挥不怕丑的舍己神，主动贡献烂画技，这样她应该不会拒绝帮忙，不过她多半要讥讽一句半句的，千万别嘴。

夏苏哪知这少年被赵青河拐带的辗转心思，说到画，就想画的事，“你打算画什么？”

夏苏不跟少年怄气，只是沉默不理，横竖这种事，谁先急谁先输。

布局是十二郎的，赋予神韵的，却是夏苏。明明他和她都用同一支笔，她却能绘无数种墨，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细致到无比真，又那般狂放不拘。

夏苏看一正为某公磨墨的赵青河，调回视线，轻，“若你不抬一族兴亡荣辱，我心里就不至于如此犯难，怎么也拿不起这支笔。”

夏苏冷哼，“你那位三哥还没认祖归宗呢。”

谁告诉这小了？她吃不吃。

十二郎张着嘴，半晌，乖乖把嘴闭上。

“夏说得也不错，只是我们平时读书都来不及，画艺本拿不手，而今日的机会又太难得，我愿试一试。夏，由我来布局打底，请你帮忙充，这样可好？”

神利煞，十二郎不让自己退缩，“你无父无母无夫君，自然要从三哥。颠来倒去，你不还是我们赵家的人吗？”

而让十二郎乖答的原因，是随着一问一答，纸上笔绘的一幅妙丹青。

“到家了。”赵青河伸展一双长臂，“今日真是累死，夹在大人小人之间，也得夹着尾巴人，还偏偏没有半好。这活儿，一年一回也

从！从！从！从他小鬼！

但见其他桌开始运墨，好胜的十二郎果然着急起来，想到赵青河的那个主意，不用还真不行，**却明显讨好似得。

三哥说了，要是能拿到张云卿那桌的画，就帮他达成拜董先生门的愿望。

就算赵青河认了，她也从不到那么大一家里去。

别让她布局，别让她想花形鸟形，勾线和充则是仿画的技巧，她如鱼得的领域。

赵家儿郎只问功名，兴趣好属于浪费力，唯四哥游刃有余，诗词歌赋也。

“……”十二郎抓耳挠腮，“我真没撒谎，画技平平，只会简单工笔。”

夏苏并不因此心，要她毫无借照地作画，也真疼，“那就构一幅工笔花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