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很长，要找事。

舀满两坛酒，将土填回去，踩实，盖上树叶，再把铲等等放原本的树里，上车，赵青河问夏苏去哪儿。

今晚本该是他最大，无奈沦落为小弟兼车夫，赵青河一切照好妹妹的吩咐，然后随她悄声无息奔至庙前。

“没有，就是看不过。”画烂到心里一直惦记，忍不住提笔。

如那位员外藏酒的心意，如大小画匠倾注于笔尖的心意，读得懂，珍之惜之，真正的价值才有可能实现。

赵青河觉得这姑娘很神奇，明明看她胆小可怜，时不时就显足冒险神。

赵青河哈笑，“妹妹次威胁谁，要么语速快一些，要么语调狠一些，如此慢条斯理，什么恶意都发散掉了，等同说笑。”

“酒庄大堂里有巨幅骏图，笔法十分拙劣，我有空暇时会来补一补，而那位老爷半夜起来得勤快，三回碰上两回。”相比之，她的夜生活属于“循规蹈矩，安于本份”。

“你怎么发现的？”太有趣。

“些酒菜。”夏苏指了个方向。

“差不多了，你把盖打开。”夏苏走到车上，拎来两个酒坛。

酒香扑鼻。

“补画？”她这是技，还是捣乱？

“他家给钱你？”大年夜里，他挖掘她的新趣味，为何觉血沸腾？难是因为发现她越来越和自己志趣相投？

“就是把当天开了坛的好酒取些来，兑了普通酒去，再把好酒倒这只大坛里。那位老爷就喝一种酒，非最好的竹叶青不偷。”夜里的见闻，是平常人无法会的，似见不得光，却彩纷呈。

“不是因为有好酒可偷？”他很怀疑动机不纯粹。

“你埋的？”为什么？怕她嗜酒的病暴？但她从来都不怕他，在家也正大光明取酒饮。

夏苏往树林外的宅墙瞥一，“那家老爷埋的。他虽开着酒庄，他夫人小气，不让他随意取庄里的贵酒喝，他就半夜趁他夫人睡着，拿了钥匙，溜到柜台换酒。”

咔――小铲敲到一样，他双手扫去土尘，愕然见一只大坛瓦盖。

“把车藏好，将褡袋背着。”离小庙还有好一段路，夏苏却。

夜行走剑偏锋去，习惯没黑暗的人，当然越荒越静越好。

赵青河已知夏苏的兜财模式，“又不用花钱？”

“换酒？”密辛啊密辛。

冬夜漫寒，老拉老车，悠哉行上荒，赵青河已不意外周遭的偏寂。

渐渐，被沉云盖去星辉的夜空，飘摇微弱一亮延描一座小庙轮廓。

赵青河大笑无声，她是坏事不知错的纯良姑娘，他很愿意当她的同伙。

。

赵青河反应过来了，怪不得放铲的包袱里酒斗竹勺一应俱全。

大坛里全是酒！

不是庙，是祠。

“狐仙祠？”他不意外荒凉，却意外这块破门匾，不由低声，“酒的地方好歹是酒庄，那妹妹打算请狐仙给咱们酒菜

“真正的好东西，花多少钱都买不到。”心意，是无可估价的。

“后来会带一葫芦走，算不得偷，总不能白给他家改画。”她想了想，觉得最好说得更清白，“我十分节制，且又不常来，上回已是半年前了。”

夏苏侧歪想，说得仍慢，“杀人灭，自掘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