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河再抬手，阻止夏苏开，脸上无惊无奇，一副了然她要说什么的模样。

那团气，因赵青河的“自己人”论而生，几乎立刻就答应。

泰伯跟她说起时，她没能及时说不行，心里却直觉不行。

灯花哔剥，雨珠串落成线，树夜宵该散了，两人却仍坐着，一人喝酒，一人吃菜。

夏苏默答，没有。

不过，赵青河最后那句“只能是自己人”，让她心一动。

☆、第15片天才无用

“泰伯说要给你找个跑送货的可靠人。我却这么想，钱财面前人心贪，等到知不可靠，必然已损失了钱财。虽说可当买个教训，如果涉及大笔银两，还是可惜。再者，你得事剑走偏锋，往小了说是摹画，往大了说，犯大明律，不能随意托付人，且普通老实可靠的人又难以应付刁钻买家。相较之，吴其晗还不算真小人，都难打交。今后你名气去，找你的人一多，鬼神黑白各都有。所以外人肯定行不通，只能是自己人。”

夏苏不语，一酒，再一酒，动作和她平时走路一样，很慢。

雨并没有大，有一搭没一搭，一条线一条线，灯清晰可数。

哪怕和她相看就火冒三丈，赵青河答应她可以跟来苏州，就从不曾反悔过，气也没有。

夏苏抿酒，觉酒味沁了雨味，温，却丝丝发凉，浇冷心里一小团乎气。

这回赵青河虽然说了一大段话，夏苏却很容易就听明白了。

所以，他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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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正是他还有赤之忱，她留了这么久。

而重建失去的信任，比建立全新的信任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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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伯跟我说，他同你说过了。”这姑娘善后的本事很次，厨艺也一般般，看来是个偏才，他不该对她的其他才艺期待过。

无需赘述，就是不用脑，乱讲义气，鲁莽行事，却非本质恶劣。

当然，动归动，她谨慎不减，冷淡，“我可以谁都不找。”

“等等！什么叫先尽着我安排？”夏苏越来越糊涂，她对他改变作息毫无意见，但他跟她怎么能搅和到一起？

“先尽着你安排，你门我门，你作画的日，我看书练武，也可能去见见买家和书画商……”

然而，一直拮据，再寄人篱，这些不着调的病惹不着调的麻烦，确实会让人厌烦。

赵青河虽然没有机会和夏苏说上话，但这几日经多方了解，拼拼凑凑，已能勾勒他过去的为人。

“那就只能任奸商抠门小气，你为二三十两银叹血汗没白，他们可是转手就翻了十倍百倍的利，慨赚钱太容易。”赵青河着白瓷杯，转啊转，目光仿佛完全倾注于光溢彩的酒面，神自得，“妹妹对我这兄长纵有千般无奈万般厌，但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已在一条船上，要沉一起沉。想想看，我若没回来，你会丢泰伯泰婶，自己过好日去？而今，我可以起誓，我既然回来了，该我担的，也绝不逊于你。即便是从前的我，可曾真丢过这家的任何人？”

何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