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沅这一先已讨了纪氏的喜，又说这一句来，纪氏摸了她的背：“告诉曹先生，今儿澄哥儿怕是要闹觉的，许他多歇一个时辰。”又叫摆了饭桌来，澄哥儿陪着她们一用一碗菱粉粥，是拿菱角同胭脂稻米一熬的，熬到开米花来，菱炖的不见块，才能拌了红糖上桌来。

明沅伸手就拉住了采菽的袖，皱了眉看过去：“采薇病！姑姑说要歇着。”她才说得这一句，采薇的笑意就僵在嘴角，半晌才哄：“我好了，姑娘伸伸手，咱们把这只袖套去。”

纪氏吃的还更讲究些，叫丫往里挑了一勺松花粉，又专拿蜜饯玫瑰来，两个小人一人得一碗。

明沅张开手臂不动，看也不看采薇一，她在上房是庶女不错，可也轮不着一个丫来甩脸给她看，有了这一回，屋里另几个要怎么想。

“这是怎的了？”喜姑姑立在门边，采薇受了教训，这时候才知这个姑娘看着乖巧，竟是个犟脾气，半也不受人哄，才要笑着把话茬过去，就看见喜姑姑扫了她一，自家走上前来，坐到床上，把两条宽带打了个蝴蝶结。

澄哥儿心里自然想去，却知求也无用，把整个儿黄全吃了，抹了嘴气哼哼的：“素斋有甚个好吃，我中午要吃蜜鸭

采菽帮着明沅穿衣，那边采薇掀了竹帘来，一瞧见就挤过来：“我来罢，你去看看，给姑娘脸。”

再这么扯着，喜姑姑便要来了，纪氏起的早，一院丫都跟着起来了，喜姑姑过不多会儿定是要来的，采薇赶紧矮了笑：“太太那边都收拾得了，姑娘可不能叫太太等呀。”

见了必是兴的。

采茵捧了盒一门就见看采薇讪讪的立着，她只作不见，笑盈盈把匣捧上去：“我寻了一付小镯来，花刚好着璎珞。”她把匣打开来，里边一对光面的开赤金镯，两边打着龙，正好成一对。

明沅见她一脸急，松开采菽的袖，自个儿把袖穿去，还翘着手指要自家系带，采薇脸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几回手去要帮，明沅俱都噘了嘴儿扭过去。

明沅叫牵到榻前，自个儿立到踏脚上去，脱了鞋爬上罗汉床，澄哥儿立时醒了：“六妹妹，你记着么？”

喜姑姑接了过去给明沅带上，过脸再抹上香脂，额间上一团红，脖里上了七宝璎珞，看看屋里提着心的四个丫，笑一声：“采菽采茵跟了车吧。”

一句话说的采薇圈儿都红了，采苓却只叹息，还悄悄了采菽一冲她眨眨儿，明沅穿好鞋牵了喜姑姑的手往上房去。

“沅丫少用些，同我一去庙里吃斋菜。”怪不得桌上一个荤也无，只澄哥儿面前有一碟对半切开的油鸭黄儿。

不成想澄哥儿竟也跟着起来了，人还在犯困，脑袋一的坐在床上，两只手在前抱了团儿，纪氏要抱他去睡，他便搓着睛怎么也不肯。

明沅还只不肯，歪着脑袋看她，采菽不同采薇争这个，见采薇一扫过来，也帮着哄：“我去看看，给姑娘洗脸抹香呢。”

明沅想笑又忍住了，认真的：“我记着呢！三快回来。”看他对明潼这样好，只要日久了，也能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