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满寿瞥他一，“人家是姑娘家，阿玛官儿虽小也是个四品的衔儿。没前养在闺里，和您老家那些了沟渠上炕的女人没法比。”

皇帝不言声，闲庭信步似的了养心门。回到殿里重新换衣裳，长满寿托着托碟来，毕恭毕敬向上敬献。他接过来喝了，垂问，“那丫怎么样了？”

皇帝略顿了，“罢了，今儿就免了她的罚。这会人怎么样了？”

长满寿笑，“主记挂她，是她上辈的造化。这会儿人在围房里，吃了药，抱着炭盆取呢！可怜见儿的，那贞说泡得上肉儿都发白了，才刚还筋来着，那贞给抻了老半天才见好。”

荣寿算是明白了，这叫成也皇太后败也皇太后。素以了皇上是因为她长得像太后，这会儿留着小命也是因为长得像太后。万岁爷不叫她死，其实是活着好解闷，这么说来也甚通。他麻利儿嗻了一声，“主放心，这丫死不了。才的哪有那么金贵，淋回雨就了油碗，又不是上年纪的老太太，决计不能够。”

皇帝慢慢往回走，走了几步吩咐，“也给她送一碗，死了就没乐了。”

那贞看了两位总一，讪讪笑，“那丫孩气儿，先还说要磨豆浆的，我去了一回，回来看她，趴在磨盘上睡着了。”

从脚底窜上来。才叫御膳房熬了姜汤，主喝了好歇着。昨儿一夜没睡，白天又上畅园瞧老皇爷，这么去受不住。”

司衾司帐来服侍，其余的都跪安了。他仰在引枕上，近来睛不大好，枕里灌着甘菊能明目，只是翻个就沙沙作响。也说不清原委，这段时间政务不忙，松散来，人就变得空落落的。当真是个劳碌命，能够歇一歇，却不知自己该什么了。或许哪天得了闲上景陵祭拜额涅去，他对额涅有愧，儿了皇帝，碍于皇父和太后

他摆摆手，“都退吧！”

真是个心宽广的，天塌来也能踏实睡。这趟又没认他，她倒是不担心得罪他。老话说虱多不，犯错犯得太多，习惯成自然，已经全不放在心上了。这种脾气不错，自己知宽自己，别人恼火是别人的事，她压儿不在乎。皇帝突然觉得有糟心，自己太较真，反而显得皇帝忒小肚鸡。

皇帝不听他们打嘴仗，杯里姜末儿，“再多嘴，不用朕发话，自己上敬事房领板去。”

两个人吓得一缩脖儿，嘴里说万万不敢，垂手挨到边上去了。外面那贞打起帘来伺候，见皇帝坐着便，“主还没歇？”说着来接皇帝手里的盖盅，觑觑他脸，“主，才想给素以求个儿，她这模样，今晚上怕是没法提铃了。才看她走路打晃，几次挣扎起来，像喝醉了似的，里使不上劲儿。主您看……”

荣寿听了哂笑，“我才还和万岁爷说她受得住呢，没想到这么不经夸。”

荣寿被他说得发愣，这叫什么话？他老家都是些钻沟打野仗的女人，实在太瞧不起人了！他阴恻恻的咬着槽牙，“二总，您的意思是万岁爷罚错了她，她就该像菩萨似的供着？您要这么认为，那可太没成了。”

长满寿哟了声，巴巴儿瞧着皇帝说，“万岁爷您明鉴，才可没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