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行啦，你赶紧去吧。”姜采青挥挥手打发柳妈妈，“不该说的话，别多嘴多的。”

“那匹竹青的方纹绫，青娘你条裙一定好看，不如我主给你挑了吧。”周姨娘故意笑，又指着几样颜雅致的说也不错，姜采青便随意选了一匹象牙白的缎。

“婢知了。”菊姨娘忙应，“青娘也不必担心，我看她就那样，往年秋冬时节也都是蔫巴巴的，也没什么大病，今年大约是为着官人和大娘，更差了些。她最怕看病吃药，养养就好了。”

“这……这……老胡说！”柳妈妈一张脸顿时就发紫了，忙抬手往自己腮帮扇了一说：“老胡说，老掌嘴！”

柳妈妈

菊姨娘主替棠姨娘和绫姨娘挑了，剩的料便叫柳妈妈放库房留着用。惯例，家中人每年也要两季衣裳，铺里另外准备了细棉布、葛布，是给人们的，陈掌柜和曹事便去分布料了。

鸡，姜采青便指着那些衣料叫福月先挑。

“是我赏她的，要过年了，总得给福月件新衣裳。”姜采青只叫福月去挑，福月咬着手指看看姜采青，见她笑微微鼓励的样，果真去挑了一匹樱草黄的从花绢。这孩虽说先天不足，却并不全傻，笑，整日安安静静地不闹也不多话。

“哎，老多嘴啊，有几句话，也不知该不该说。”一旁柳妈妈忽然嘴。

“不该说你还多嘴？”周姨娘抬手，“说话不说半截，要说就说来听听。”

“秋棠的的确太弱，这样去可不行。往后我的参汤，给她也送一碗吧。”姜采青想想便叫菊姨娘，“问菊，你跟秋棠走得近，你多照看她，该请郎中你就打发人去请。”

“这可使不得，福月什么份，使不得的。”魏妈妈连忙推辞。

柳妈妈被斥得有些臊，讪笑：“老琢磨啊，三个人上了一回坟，回来就病倒两个，莫不是沾了什么邪祟东西？您知的，野外那坟地里……要不，老去找个明白人来给棠姨娘瞧瞧？”

“秋棠也不屋门，总不太好，这几日越发迷迷瞪瞪的。前几日给素绫请郎中，本打算叫她一起看看的，她非说自己没事。”周姨娘脸上有些担忧，叹息：“家里一病了两个。青娘你可要小心在意，每日的参汤、补品可不能耽误，一定要都喝了，衣裳穿些，饭也好好吃，想吃什么就叫人赶紧去。把你养得健了，肚里的孩康健，我们才好放心。”

雪锦去请几位姨娘来挑衣料，绫姨娘的风寒还没好利索呢，就没来，棠姨娘这阵都恹恹的，也没来。菊姨娘和绢姨娘一人挑了两匹缎，周姨娘也随手拿了两匹灰绿暗的料，陈掌柜一向明，姨娘们也都是七窍玲珑的心思，挑来挑去，姜采青平日喜的那几样颜竟都剩了。

“呸，越发胡说了！”周姨娘气，“柳婆，你倒真该掌嘴，她们是去给官人和大娘上坟，张家自家祖坟，哪来的邪祟东西？”

这……噗！姜采青忍不住想笑，经周姨娘这么一说，柳妈妈那句“邪祟”岂不是把张家的八代祖宗都给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