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启明，这个有着阳光明朗的娃娃脸、神净的大男孩，直至将针刺他脖的前一刻，还在脉脉地微笑，在他手背上一笔一画地描摹三个字：我你。

派去盯梢的崽，原本是匪帮里专巡风放哨的，尾随虞司令的吉普车了百里地，见车一连几个小时不停不歇，朝东北方向飞驰，很机灵地意识到况不对劲，便自作主张地一路跟去。骑在上追了大半日之后，可能是车里的人有所察觉，冷不丁被放了一枪，打中了腰侧，他从背上翻摔去，昏迷了一整夜，也惊跑了，于是拖到次日傍晚才回到省城向长官汇报。

他调用一切意志力，来镇压翻涌的疼痛与绪，同时在脸上形成了一面全无血、无懈可击的冰冷盾牌，朝面前这个着黄呢军服的青年军官漠然：“你是谁？”

虞司令从趴在床边的狼狈姿势中迅速调整过来，起坐到一旁的椅上，冷冷望向来人。

王胡腰间的大盒炮，猛拍在桌面上，一脸的煞气腾腾：“我带独立团去追司令，你们要稳住局面。扣住崔尚如，别让他溜了，这事跟他表弟脱不了系，难保他没在里面参一脚。总之，在司令回来之前，这事儿你们得给我死死瞒住，决不能见光！谁要敢动歪心思，看清楚老这把枪，叫你变成个筛的就是它了！”

虞司令朦胧转醒，只觉大脑嗡嗡作响，仿佛从被无数铁锤敲打，奇痛无比。他用双手紧抱住脑袋，向前蜷起，忍不住低低地呻起来。

王胡挑枝去叶地叙述一番后，空气显得越发凝重起来。

虞司令尖锐地嗬了一声：“换了个姓，连人也扒去了！”

个原因王胡是死活不肯招认的。他本还想趁虞司令疏忽的时候，把那个命大的小白脸杜启明彻底收拾掉，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横生一场大危机。

可那些记忆画面是如此鲜明而残酷地在脑中翻涌，折磨得他几乎要呕吐！

这个疯狂的念还未及实施，房门被推开，一个人走来，尽已放轻脚步，靴底依旧敲击地板发沉闷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剧痛渐次缓解，思路也一清晰――想明白这件事之后，他宁可自己就这么疼傻过去了，永远也不要想明白！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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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启明

“失礼了，容本人重新个自我介绍――大日本帝国陆军第十八军团属少佐参谋，上杉启明。”

“现在咋办？”陈副官六神无主地问。

“司令现在的心我能理解，换是我，也会火冒三丈的。”上杉启明并未被这句刻薄话激怒，依旧好声好气地解释：“但您也知，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我们是真心诚意地想与您会晤，可惜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实话，羊曲沟一役，我们损失了一个锐联队，宇中将虽然发怒，对您的军事才华却是

虞司令真吐了来，麻醉药的副作用与被欺骗的极致愤怒在里嘶咬，令他如坠炼狱。额抵在个冷的上――他猜是床栏杆，同时很想用脑袋在上面重重磕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