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公公完全没有当客人的自觉，在主人家尚未落座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伸筷zi夹菜了，等隋伯爷拎着唐阁老回来时，汪直还优哉游哉地朝两人打招呼：“忙完了？忙完就过来吃饭罢？”

如此反客为主且理所当然的模样……

隋州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唐泛倒是有些讶异：“你怎么来了？”

汪直凉凉dao：“听说唐阁老拒绝了我的邀约，所以特意过来看看，原来是阁老的nei人亲自xia厨，难怪您连仙云馆也不放在yan里了！”

这声阁老从他嘴里说chu来，非但不见半分尊敬或讨好，反是带了一丝调侃的意味。

唐泛哈哈一笑：“那今晚算你有福了，广川xia厨，自然不是谁都有福气遇上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全副心神都放在隋州正在帮他盛蟹黄豆腐羹的那个勺zi上，没去注意汪直说到隋州时用的称呼。

反是隋州的动作一顿，抬tou看汪直，眯起yan：“nei人？”

唐泛茫然跟着抬tou。

汪直好整以暇：“nei人啊，怎么了，都河东狮了还不是nei人？”

唐泛嘴角一chou，很担心隋州一生气连蟹黄豆腐羹都不给他喝了，忙打圆场：“不是nei人，是外人，是外人！”

汪直：“……”

隋州纠正他：“不是外人。”

唐阁老diantou如捣蒜，毫无原则立场dao：“那外zi！外zi！”

汪直不可思议地看他：“你shen为堂堂阁臣宰辅，还能不能有dian骨气了？”

唐泛gaogao兴兴地接过隋州递来的蟹黄豆腐羹，喜滋滋地吃了好几勺，才chou空回答他：“骨气是什么，与蟹黄豆腐羹一般好吃否？”

瞧瞧这话说的，不知被旁人听见，会作何gan想？

隋州给他夹了一块烧鸭肉，这是在唐泛平素常去的那间老字号买的。

“吃菜。”隋州dao。

言xia之意是让唐泛别搭理汪直。

汪直看re闹不嫌事大，也夹了一块鸡脆骨放ru唐泛碗中，学着隋州的腔调dao：“maomao吃菜，多吃dian。”

唐泛：“……”

隋州：“……”

这完全是故意添堵了。

隋州看他的目光直接都带着杀气了，要不是看在唐泛的面zi上，汪直现在就是被扫地chu门的xia场。

不过也正是知dao如此，汪公公才越发洋洋得意，有恃无恐。

两人yan神交接，互不相让，无形中厮杀了一回合。

唐泛chou了chou嘴角，埋tou吃饭。

小小cha曲无足dao哉，一顿饭吃得风卷残云又悄无声息。

隋州的手艺着实了得，这些年历练xia来，连汪直这等吃惯了大nei御厨zuo的gong膳和仙云馆那些厨zi手艺的人，也觉得这桌菜肴称得上mei味可kou。不过他并不知dao，今天只是因为隋州知dao唐泛要回来，才会特地费足心思去zuo这一桌菜，味dao自然就不是外面厨zi所能比拟的了。

用过饭，碗筷桌zi自有丫鬟去收拾，三人转移到正厅，唐泛亲自泡茶。

“这么晚了，你还特地约我在gong外见面，想必有要事？”

汪直如今在gong中当差，不是早年在外面经营西厂的光景，想在gong外逗留多久就逗留多久，他自然也能chugong休假，不过总ti来说不比先前那般自由了，更重要的是，唐泛现在的shen份是阁臣，阁臣与nei宦过从甚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