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午，王一珉带着李迪去警局自首。

李迪又笑了，而且笑得很大声：“郭川才是你的光。你以为她的目的是想让你死吗？不是，”

那种算是“光”？拯救你还是与你一同陷泥潭？李迪这一刻突然犹豫了，而这犹豫让她痛苦而难受。她想起无数个回忆里的李城，突然觉得他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么清晰明了。

她心中酸楚：“那你会救郭川吗？”

为自己，也为所有人。

“程樱的死，你没有愧疚吗？”

郭大娘也来了，她坐在床沿边，看着王阳直泪。平时穿得稍紧的衣服如今挂在她上显得松松垮垮。

趁着回校之前，两人一起去医院看王阳。

郭川没敢病房，只是站在门外看着。王阳的妈妈正在替他脸手，只是一晚的抢救，王阳胖乎的消瘦不少，两颊的肉松弛垂，脸青灰。只是多看了两，郭川竟觉得他的脸有些陌生。

而李迪在他走过她旁时，自直的腰杆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弯了来，无声的泪落，滴在她朴素的棉麻宽松上。

王一珉突然像泪。

王阳中毒的消息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郭川不是毒者，可因为是他端回去的，所以走哪儿总会被同学们指指。原本沉默的他话越来越少了。

“数都数不清。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曾经被夺走光，就有多少我们。”

“李城才是我的光。”这句话李迪重复了很多遍，好像要自我眠，将它深深埋心底。

有时候有某些人一开始努力的把你拉光明，你不愿意来，他就陪着你坠黑暗。

王一珉从没意识到

“在决定某事的时候，我们早就将良知杀死了。”

的光啊，你现在却把这光浇灭了。”王一珉说。

一警局大门，王一珉就再也忍不住悲痛，抱着郭川大哭起来。

她一字一顿地说，“你夺走了别人的光，别人也总要拿走你的温，你珍的东西，你的光。”

所以一开始是方叔叔，然后才到郭川吗？所有想试图拯救她的人，她都要毁灭。

郭川来时，李迪倔的坐在轮椅里仰着看他一步步走近。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李迪脑海里浮现她撞见万燕芳对程樱行“仪式”的当晚……程樱凄厉的哭声，还有那近乎绝望的面孔……

郭川一夜未眠，满脑都是王阳倒在地上的样。他每时每刻都在祈祷渴望王阳能安然无恙。一整夜的神紧绷状态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可他还是撑着，刚一搂上王一珉柔的，他的眶就湿了。

李迪把所有的事全交代完毕，加上指使李城毒的事，以及目睹程樱的“仪式”，对王一珉的伤害，都一一。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提到王雨涵。

郭川没去，看几就走了。

郭川沉静看她良久，随后牵起王一珉的手走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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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王一珉紧紧牵着他的手，试图将自己的力量传给他，可他只是低着沉默，一句话也没说。王一珉只当他压力大，想着等过几天就会好，跟他聊了会儿去找李迪的事后，就把思考的时间留给了他自己。

“你，从来都不是她最终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