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庐溪忽如其来的攻击打乱了原本的剑阵。虽然事后有人合他，但架不住谢庐溪自己我行我素，那些合有了和没有几乎没两样。况且，谢庐溪在当年还算是一个新人，新人，心气傲，渴望，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喜利用这心气来找替死鬼，背锅侠，而正往往会呵护新生一辈的这种行为。

然而现在他们年龄都大了。

“嗯。”

可即便如此，若没有谢庐溪那一瞬自己的动摇，或者有意为之，这一切也不会成立。

确实是好久不见。

因为陆尘潇本就没想过“活”来。从谢庐溪的剑存活，只是一系列战斗的起始。而真正的一线生机，只有置于死地而后生。

诸恶老祖是魁首，正死敌，他害死了素素然而谢庐溪对于素素有亏欠，于理，于因果，那一刻他都不应当留手。更何况，一直把诸恶老祖视为照顾他几天的正前辈的谢庐溪，那一刻从膛升腾而起的，是被欺骗的愤怒。

陆尘潇怅然地叹了一气，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

陆尘潇觉得自己很无辜。

但理是这样的，先撩者贱，打死无怨。而陆尘潇作为先撩的那个人……

原因无他，若是一个人连血和亢奋也没了，又如何能指望他除卫？

“陆……”谢庐溪开了，随即，他又换了一个称呼，“诸恶老祖？”

这个问题又要涉及当年的往事了。陆尘潇说话的时候，觉得心底发虚的厉害，他即将说的话，和明知故问也没有什么差别了：“这件事应该问你自己，你当年为什么犹豫了那一瞬？”

“你怎么活来的？”他问。

好吧，不岔开话题。陆尘潇一也不想数落自己给自己惹了多少麻烦。他只知，在关键的那一刻，谢庐溪收手了，他收的很巧妙，一也不像是被一个怒火攻心的人，四周只有和他战斗的陆尘潇本人能够觉到那一刻的破绽。它不应该现在那里，但它确实现了。如果陆尘潇愿意抓住它的话，是足以从战场上逃脱的。

假若那一刻，谢庐溪将一切都计算好了，那就太可怕了。不过，以他当时的年龄，和陆尘潇对他的了解，恐怕巧合的成分更多。

可机会摆在面前，无动于衷的毫无疑问是傻。陆尘潇从来不是傻，相反，他擅长制造机会

而从当时的况来看，他的逃脱也并不是不可预计的事。

自从五仙门大比结束之后，两个人确实是很久没有见面了。

遗憾的是，谢庐溪的这一番好意，终究打了漂。

好的修少年，通常在十四到十七之间，对修真界了解不多――因此，还是个少年的谢庐溪当年才会得到诸恶老祖那么多照顾，对太史飞鸿偶尔的温和颜，也是沾了当年太史飞鸿年幼的光。

“坐吧。”谢庐溪将笛收了自己的芥袋中，指了指一个蒲团。在陆尘潇坐之后，他在对面的另一个蒲团上也坐了来。两人一时之间陷了沉默。刚开始还好，时间久了，陆尘潇总有一种对方在打量如何刀的错觉，不觉骨悚然。良久，他打破了沉默：“好久不见。”

他这一生好像大分的怒火，都是冲着陆尘潇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