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了他一辈的太监顺着他的视线一瞧，心领神会，立刻叫人准备空白圣旨。

看清上面的动作之后，满堂哗然！

瞧瞧，这就是朕看重的人！

现场寂静无声，文武百官并众多将士的视线都落在这里。

古往今来，大凡有功之臣，哪怕是现场宣布的，所接受的嘉奖也都是事先已经拟好乐得，可瞧圣人的意思，竟是要重来？

现场先是一寂静，然后，满朝哗然！

可没想到，竟然是奉国将军，从二品！

可惜，可惜啊可惜！

大禄皇帝享有最军事权，设枢密院，再设三衙。而因本朝皇帝重文轻武，枢密院形同虚设，实际上分别掌殿前都指挥司、侍卫兵司、侍卫步军司的三衙长官便是大禄皇帝一

已经许久不曾动笔的圣人颤巍巍的写了几个字就已经满大汗，双手颤抖不已，侍从想劝，却又不敢劝，只得一边暗自啜泣，一边服侍。

忠君国，朕没有看错！

牧清寒也跟着跟着心惊，心中越发酸涩。

圣人甚至有些记不清上一回见到自己的儿是什么时候。

奉国将军乃是对有功之臣的一种荣誉称号，有品级无实权，却可以算作爵位，世代沿袭！

稍后，圣人又叫侍从帮着用了印，这才松了气。

怕让的是自己的儿也不成！更有许多人这会儿就已经开始找家了，打量他不知么？

他不意外，可还是抑制不住的心凉。

而殿前都指挥使则是实权职位，同样从二品，统领禁军！

众人看向牧清寒的神顿时复杂起来。

牧清寒乃是有功之臣，便是重来，难不成还能越越差？

哦，貌似小七中间来过一回，可是什么日，他记不得了。

接来，本该是封赏的环节了，可当侍从将早先为牧清寒准备好的写有官职名称的圣旨呈上来时，圣人竟意外之举：

两个月？还是三个月之前？

这位年轻的将军，可真是简在帝心。

生病以来，众皇一开始还愿意到他面前表现一二，可见着病越发严重，便是天也免不了容颜苍老、气味难闻，他们来得越发少了。

来之前，他就已经听师公唐芽透了风声，说圣人打算将自己的从三品官职提到正三品，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可以算前无古人了。

传旨太监念：“升授奉国将军，准三代后始降；升殿前都指挥使……”

曾经对他恭恭敬敬的孝顺儿们也渐渐失去了耐心，竟连最起码的伪装也懒的了，一在他面前真面目。

便是牧清寒自己，也已经有些呆了。

可就在此刻，他竟从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臣中，听到了关怀的话！

短短两行字就已经耗尽了圣人的全力气，写完之后，他甚至来不及将笔交去，就已经颓然躺了回去，靠在龙椅上面大息，睛都睁不大开了。

他十分吃力的抬起手，阻止了接来的动作，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微微摇了摇。

他了一辈皇帝，什么都知！

想到这里，圣人心中自嘲一笑，罕见地一久违的喜，冲牧清寒了。

朕，朕还是天呀，你们，都是朕的儿呀！

可惜赏识他的人已经老了！

他了一辈的皇帝，真心还是假意，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