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氏听得又眶泛酸，却忍着不去瞧他，只扭着不吭声。

大夫听后愣了片刻，拱拱手，肃然起敬：“老爷这般襟，果然是大事的，老朽佩服。”

牧清辉只打定了主意要洗心革面，解开自己同商氏之间的所有疙瘩的，是以不躲不避，不一会儿，额也破了，睛也了，脸上多都被划破，混着血丝，果然前所未有的惨烈，便是之前在大牢里也不曾这般。

牧清辉倒也大方，并不遮掩，只是摆摆手，脆：“我先前了许多错事，带累家人，该的，活该的，且就这么着，多留几日，也叫我日日警醒。”

大夫细细瞧过了，倒是有几分诧异的瞧了这两人一，笑：“夫人虽然有些累了，可脉象却通畅得很了，郁气散开，不几日便会大有好转。”

牧清辉一听，喜上眉梢，连连作揖，又请他重新拟方。

大夫慌忙避开，连说不敢，牧

商氏气个倒仰，又要推他，奈何方才一通闹腾已经脱力，这会儿才是真的心有余力不足，只好气冲冲的瞪着。

大夫果然细细写了一回，又仔细吩咐了，这才得牧清辉亲自送门。

牧清辉发了一会儿呆，只如醍醐灌，冲着大夫一揖到地，激不已：“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教了！”

不多时，商氏终于打不动了，枕拿不住掉落在地，但听咔嚓一声闷响，想来是里的玉芯断了。

不狼狈。

牧清辉果然亲自与她收拾了，因早些年夫妻二人亲昵时也过不少回，倒不生疏。

此刻牧清辉浑上火辣辣的疼，右边那只睛被稳稳打中，已经起，见着就要睁不开了，可还是满脸堆笑的上前抓住商氏的手，又扶着她躺，嘘寒问：“手疼了吧？累坏了吧？瞧这的一汗，为夫与你。”

那枕虽然是上等苏绣的柔缎面，可里是玉芯，中间混着决明等药材灌了荞麦，十分沉重，近距离打在脸上不亚于沙包！

两人分别之际，大夫很是戏谑的瞧了瞧牧清辉面上开酱料铺一般的脸，笑：“夫人况好些了，老爷你这脸？可需老朽些药膏？”

因着久违的亲近，夫妻二人不免双双回忆起往事，心都有些唏嘘慨，竟一时无话，难得清静起来。

“浪回金不换，”大夫也不算什么外人，对牧清辉所遭遇的也有所耳闻，却不多言，只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辈这样长，便是犯几个错又如何？难不成就不活了？倒是吃一堑长一智，日后改过也就是了。”

亏得商氏将养了这些时日，上有了些力气，饶是如此还累的气吁吁，大汗淋漓，若换牧清辉刚回来那两日，只怕是有心无力呢。

良久，牧清辉低低：“我知自己有许多坏病，日后都一一改过，只求你莫要弃了我，咱们好生过日，可好？”

少卿，牧清辉替她换好了衣裳，又叫了细细的了脸，拢了发，这才叫了大夫与她把脉。

牧清辉苦笑连连，摇不已，：“莫说这话，只叫我将这面都烧。我哪里有甚么襟！若有，也不至于有前次飞来的横祸了，说到底，也是我活该，却可怜被我牵累的家人了。日后也不图什么大事，惟愿家人平安，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