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瑕顿了顿，索将后自己通过各种途径查到的消息一脑儿说了：“……我总觉得这事儿没完，慎行也一直叫人在那盯着，原本我们并不确定是哪家，可如今看来，便是三皇一脉，恐怕当时十二皇也有份参与，只是不知对三皇暗中谋划的事知不知，又或是知多少……还有，哥哥你可记得原先咱们在陈安县时，有个方大？我同那方大的女儿，方媛十分要好，前些年她也嫁到南京扬州府的织造柳家，而这柳家便一直同三皇有往来！”

见他这般沉静，杜瑕只觉得有了主心骨，心中的慌乱竟缓缓消退了，忍不住上前抓住杜文的袖，如儿时一般叮嘱：“哥哥，千万小心，也，也莫要太过为难。”

饶是从未真正深朝堂，可杜瑕也知这回万分凶险，一个闹不好，非但救不了牧清辉，怕也会叫自家兄长受牵连，哪里能不难过呢。

说到最后，她已隐隐带了鼻音。

若她不说，杜文还真不知期间竟然发生了这样多的故事，一时都听住了。

洪清虽不掺和，可也不傻，非但不傻，对许多事也十分，早已觉察到师弟有事瞒着自己。

有唐芽一等久经官场、足智多谋的，想来大家群策群力，总能将损失降到最低的。

他素来聪慧，这会儿边听边想，已经是将各线索都理顺了，且隐隐觉得事并不是全然没有转机，竟有可以加以利用的地方！

“不必！”杜瑕，又叹了气：“此事说不得还得请大家帮忙哩。也罢，哥哥，我先同你说了，你也帮我拿个主意，看是瞒着他们，还是怎样。”

听到此，杜文已经是完全呆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喃喃：“好妹，你们竟暗中查了这许多事，着实叫我惊讶。”

杜文见她这般郑重，且九公主确实来势汹汹，也不敢大意，忙：“也好，我这就去把人都打发了，也叫小唐和师兄他们家去。”

杜文怔了，却笑起来，又屈起手指，往她鼻梁上轻轻一刮，低声：“傻丫，哥哥本就该给妹妹遮风挡雨的，儿时你顾我良多，此时也该叫哥哥威风一回啦！”

因事关重大，洪清本人又是个只想着学问，不参与政斗的，杜文便先没同他说，只若无其事的招待一回，然后便叫大家散了。

话未说完，杜瑕中已泛起雾气，只努力忍着，不叫它们化作泪掉来。

可既然对方不说，他也

“正如九公主所言，如今他们就剩彼此了，虽然还有些疙疙瘩瘩的，可也不是什么大事，若大伯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即便慎行明理，不会责怪我，可他半辈都要怪自己了！有了这样的心结，叫他如何安生？”

杜文在屋倒背着手，打了几个转转，最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对杜瑕：“好妹，你且莫要惊慌，天无绝人之路，暂时也莫要对外声张，可巧小唐也在，我这就同他家去，先问问师公的意思！”

说完，杜瑕当真就将牧清辉在外偷养外室，牧清寒知后直接叫张铎将人斩草除，兄弟二人闹僵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甚至就连商氏的反应也没瞒着。

杜文替她拢拢额发，又拍了拍她的，这才甩去，一袭藏青绣青竹纹的棉袍在空气中狠狠化开一个圈，破开冬夜冰冷的空气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