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亮，燕大赞同：“我这朽木脑袋咋没想到。”

“不客气，举手之劳。”豆苗儿目光闷闷地随着他影转悠。

这会儿没人来买豆腐，豆苗儿付了钱，又不想走，便站在摊位旁与燕大唠嗑。她视线时不时飘去对面陆宴初那儿，此时生意更好了，人们空着手来，拎着鱼走，络绎不绝……

卖鱼？

排队等到她时，摊位前已经没了人。

不过眨的功夫，街上几位大娘已经围了上去，在问价，陆宴初定的比市场价略低一，加之鱼刚从泖河里钓起来，新鲜得很，她们自然喜，一人买了一两条，用松针叶勾住鱼嘴，系个死结，拎着回家。

大概又走了小半时辰，便到了。

陆宴初驻足，将肩上木桶卸，从她手里接过书，了声谢。

燕大好笑：“都争着抢着去陆宴初那儿买鱼去了，来，给你挑最好的一块。”

豆苗儿安了心，咬着枣儿去买豆腐。

是啊，可他这是在嘛？

燕大豆腐摊就在街对面，围在摊位等候购买的有六七人的样。豆苗儿一步三回，有担心陆宴初不会卖鱼，他是个读书人，虽说从前也有收钱帮人写字写信，但两者相差十万八千里，卖鱼他能行么？不吆喝么？

他记好得很呢！

豆苗儿笑着赶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安静的走到大，重新往镇上行。

“唔。”豆苗儿支吾着，“去了，就去了……”

才挪了几步，豆苗儿的担忧就被证明实在愚蠢。

朝她眨了眨，燕大压低嗓音：“以前陆宴初写字时，就有许多姑娘们特意过来搭讪，给他生意。现在卖鱼嘛，当然也有啊！”燕大眸中笑意透着揶揄，“你算算，你今年虚十六，陆家这个都虚十九了，他娘离世守孝三载，这三载前与

明显缓了许多。

“谢谢燕大。”豆苗儿递给她两颗枣儿，笑盈盈，“既然他们买了鱼，等会儿肯定有一群人要来买豆腐煮锅的！”

小镇不大，一整条街的胡同并不多，镇上包括底几个村里的人抬不见低见，哪怕不人名，常现的脸都是能识的。豆苗儿从前住在西边第二条胡同里，与陆宴初家不近不远，虽彼此家中没什么交来往，但她从小就知镇上有这么个聪明又有学问的陆家小哥哥。

豆苗儿左右四顾，这里确实是商贩聚集地，又想，这么多鱼，陆宴初哪吃得完，当然还是卖掉划算靠谱。

到了豆腐摊儿，她就找不着理由再跟去了，明日复明日，以后可该如何是好？皱巴着小脸，她愁啊……

在修鞋匠大叔那儿搬来了个小板凳，以及几个麻袋，陆宴初铺平麻袋，将鱼倒在上面，然后坐，翻开书看了起来，并未抬的：“你不是要去买豆腐？”

豆苗儿咬着唇，抱紧了怀里剩的枣儿与他那本，巴不得陆宴初忘了这本书的存在，这样她就有理由给他送书啦！

渐渐地，男女老少朝他聚拢，遮住他影……

燕大见状，好笑：“我就知，陆家这个厉害。”

但是――

“啊？”

燕大的豆腐摊儿开在街中间，豆苗儿慢吞吞挪着步，望向前方那瘦的背影！

哪怕心极其不愿，终是走到了目的地――燕大豆腐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