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莲华经何其生猛霸，练功之人稍差池即会经脉俱断而亡，也是近一两年来爷的功力日渐化，才免受了鼎汤镬釜之苦，想十年前我初识爷的时候未满十四，爷以我为鼎炉练罢大红莲华经后，便将我轻轻放平于榻上，客客气气对我说了一声‘对不住’……我仍记得当时他说，既是对不住你这黄未脱的小丫，也对不住那将门之后贺雪雎……”持伸手住桃夭一双纤葱也似的手指，将它们一一掰开交握，怀里，不似待妹妹，倒像儿对着儿，停顿片刻才，“我倒觉得爷待那鹿临川才是不同的，不舍得欺，不舍得碰，你且想一想，爷待叶千琅何时这般珍惜温存，倘若爷真喜他，又怎会狠心来断他一臂，不留余力刺他一刀？”

（二十四）

静静赏了片刻这万丛花树如银似雪的人间奇景，忽地一阵夜风过，晃了晃空的右臂衣袖，叶千琅伸手摸了摸断臂，又隐隐腾起一寒意。

“阿持，我不明白，爷为何不脆一刀杀了他？又为何要将他带回来，耗损息救他命？”

叶千琅看了那耳坠片刻，便将它拾起，重又回左耳，披上长袍了门。

不禁心中冷笑，那人竟能在荒蛮大漠中寻着这么一有有花的地方，还真有逆天的心思。

一双丽人渐渐走近，正停在距他不过丈远的地方，听那黑裳的持：“阿桃这醋呷得没理，爷不是稀罕他的命，爷是稀罕他的，只不过爷也不会稀罕太久，脉息纯为阴寒之人可不止他一个，行香苑里就有那么些个鼎炉呢。”

暗的叶千琅不动声仔细聆听，又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前那可怖伤，周寒意莫名又重了些，这要命的地方倒无一分痛楚。

“可阿持难没想过，倘使爷是真喜叶千琅，却又是真心实意想要杀他，”桃夭突地打了个哆嗦，“我也知爷心存大计，素来心思周全，喜怒不形于，可这样的人难不可怕吗？”

似那一丝缘已灭，一段已止，也摸不着里方寸肉或不，真真止一般。

“真是白日撞鬼的碰上一个，那姓

虽重伤未愈，耳目依旧灵，叶千琅远远听得一个女声音，忙闪匿于树后，皱着眉细细一辨，说话之人应是桃夭不错。

坠。

那人虽满嘴谎话，独这一句还算真挚，冰茶确是奇花，也确实很。

想起以前王安嗜好牡丹，也是珠围翠绕一府招展，他倒从不曾伫在花前观赏，也不是不喜赏花，只嫌牡丹过于富丽，倒是这些难得一见的冰茶，不若牡丹富贵无格，不若山茶烈人，真若姑仙一般冰姿玉洁，绝非人间俗品。

“阿桃，”这丫缺心少肝是惯了的，哪里想过这些有的没的，持瞧她半晌，疑，“你近来……可是碰上了什么人？”

“可我总觉得，爷待那姓叶的，始终与待别人是不同的……”

也知自己伤重好不了那么快，方才与寇边城合双修，恰如饮了一剂重药，又引药力奇经八脉之间，只是待这药劲过去，必然又是一阵骨的剧痛。

自屋中来，夜已极深了，叶千琅并不急于找寻路，反倒慢慢踱步于月的狼角湖边，望着湖面上云烟弥漫，大丛大丛的冰茶毗邻盛开，有的植株低矮，有的参耸天，反正是枝格相交，香气氤氲，极为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