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战一看程宇那样儿，心里就绞着了。他抬从后视镜里看到自个儿这张老脸，比程宇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连日来烟酒熏燎，整个儿人都憔悴了。

程宇和潘阳排班儿经常被排到一组，小潘警官的衔儿只是警员，而程宇是二级警司，级别比潘阳，警时自然是那个拍板儿决定的，惹了事儿被人投诉，也是那个担责任的。

同事们也替他俩叫屈，这日简直没法儿过了，以后都不敢门执法了。

罗战瞧来程宇瘦了，才一个多星期没见，程宇的脸型好像瘦了一圈儿。别人冬天都贴膘儿长肉，程宇那张帅脸的脸儿却像凹去似的，巴的线条更加冷，制服大衣的形却极消瘦，底遍布红丝。

可是这年，单位领导都追求个政绩表现，警务人员遭到投诉毕竟有违和谐社会原则风向，总归不是个好事儿。领导把程宇和潘阳安了一番，又严肃地批评说服了几句，最后再缓和地劝几句，打一棒再俩甜枣儿，这事儿就和稀泥了。

潘阳来之后气坏了，发牢：“妈的凭什么啊！老昨晚上值夜班儿，跟那家伙折腾了半宿，觉都没睡踏实，没给我记功劳还他妈的被投诉？！丫诬告完了我还不能追究诬告人的责任，你妈的就因为我是警察我就得受这窝气啊？！”

女的撇嘴说：“哼，等你这种人结婚了，以后指不定成什么德呢，你怎么就知你以后不打媳妇啊？你凭什么编派我老公不好？！”

就因为这么一桩投诉，程宇和潘阳最终还是被叫到警务督察办公室，调查检讨了两个小时，班儿时间都耽误了。

程宇跟督察说：“我们理事都很小心，依据原则，也没伤对方，只是常规的治安拘留12小时，说服教育为主。我觉着我跟阳没错，对方就是找茬儿诬告！”

他特别想念程宇。

人过来的，就看你两想怎么过这日！”

皇城儿脚的局都得很严，跟某些穷乡僻壤消息闭的小地方没得比。京城遍地都是有钱有势有权的大爷，以及各种胡搅蛮缠极难对付的小市民，个个儿都哄哄的。派所小警帽儿每天走街串巷，搞不好就被群众投诉刁难，工作吃力还不讨好，跟三孙似的。

罗战嚷：“怎么着？老要是结婚了，绝对就不会打我媳妇，绝对不欺负他！！！”

“老娶媳妇就是拿来的，搁在家里着的！我就每天接送他上班儿，给他早饭，晚饭，给他买好东西，逗他开心！是老爷们儿的就应该这么疼媳妇，要不然就甭他妈来现，甭混了，丢人！！！”

女的问：“你结婚了吗？”

程宇班儿来，帽檐儿遮面，大衣裹在上，帽边儿来的巴尖尖的。

罗

程宇埋走路，脸淡漠，好像没听见。

罗战说话间角意识地瞟着程宇，嗓门就了起来，心原本憋得那气咕嘟咕嘟往外冒，全副意识像开了锅似的沸腾。

罗战摇车窗，伸：“程宇，上车。”

罗战的车堵在胡同。

罗战说：“没呢。”

华说：“瞧着吧，年底的督察考奖，你们俩估计是崴泥了！程宇也够冤的，一个月来办好了十个八个案，抵不了办砸一个，奖金又要泡汤了！”